见朱雀已经脱身出去,洛瑶才回头迅速打量一眼厅堂的摆设。 多数用品都是木制品,但使用的器皿,却基本都是漆过金色的。
白石的地砖,原木制品的桌椅,漆着金色的用具。
既质朴又透着富丽堂皇,这布置真是矛盾得有点意思。
“帕婶子,你将我关在这屋子是什么意思?”洛瑶也不用她招呼,自发走到桌边悠然坐下,还不慌不忙道,“对了,现在可以请你真正的主子出来了吧?”
帕婶子诧异地看她一眼,随即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听说洛大小姐是个少见的聪明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听说?”少女笑吟吟看着她,“想不到我的名声还传到卓雅丹来了,真是令人汗颜。”
洛瑶的视线从她粗砺的手,滑到她熊壮的腰,声音微微含了寒意,“我说,你的主子不会跟乌龟拜过兄弟吧?”
都将她关起来了,还不敢露面?
帕婶子懵了一下,显然听不出她的暗讽。
有男声骤然从背后传来。
“洛大小姐不是天泽的名门闺秀吗?等这么一会就不耐烦了?不过你这么迫不及待——还挺招人喜欢的。”
洛瑶不悦地皱了皱眉,这声音粗沙带笑,却也暗中透着让人厌恶的猥琐。
她端坐着没动,甚至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重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接着感觉身边空气微微有些波动,便有庞大阴影当头笼罩下来。
“洛大小姐?久仰了。”
洛瑶心中一动,这才缓缓抬头,站在她面前不过一尺远的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上下。略黑的脸庞有着极具特点的五官,洛瑶一抬眼,就被他鹰眼散发的幽鸷目光盯得心头发紧。
“久仰?”少女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感受到他刻意带来的压迫一样,“占勇王子去过天泽京城?”
男子——确实是卓雅丹的占勇王子,听闻她淡然清越的声音,还愣了一下,“我没去过天泽京城,不过从别人口中听过关于你的种种传闻。”
“以前我们从来没见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能认出他来,自然是因为他外形太有特色了。另外,她觉得他的名字跟他形象十分贴合。
占勇?不知在卓雅丹的语境里,是不是有勇无谋这个意思?
少女目光一闪,有意略过这事不提,反倒忽地轻轻叹了口气,“传闻害人。占勇王子现在见到真人,是不是觉得我与传闻出入很大?”
占勇王子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来,“你知道传闻中你是什么样子?”
洛瑶轻笑,“不管什么样子,总之不会是你眼前看见的样子。”
“你就不害怕?”
洛瑶挑了挑眉,“怕啊。换你突然被人莫名其妙关在铁屋子里,你也会害怕吧。”
占勇王子有些意外地盯着她,“可我从你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害怕的影子。”
“王子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怕在心里。有些人,喜欢在面上将害怕表露出来。”洛瑶冷眼审视着眼前这人,“王子将我关在这里,该不会为了证实传闻找我闲聊的吧?”
占勇王子哈哈一笑,“传闻洛大小姐聪慧过人,你不妨猜猜看,我将你请这里有什么目的。”
猜?
洛瑶心里冷笑。将她骗到这里关起来,还在屋里加了点别的东西。绝对不会为了她本人,那么只能跟她身后代表的利益有关了。
“占勇王子何必跟我打哑谜。”洛瑶略沉了脸,冷声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传闻误人。我这人无才无德,实在不擅长猜谜。占勇王子有话就直说。”
“想不到洛大小姐一点也不像天泽那些扭扭捏捏的姑娘,反有几分我们卓雅丹儿女的利落爽快。”占勇王子愉快地打个响指,微带得意地盯着她,“既然洛大小姐这般爽快,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请洛大小姐来这里,是想跟你谈一笔买卖。”他说着,目光闪烁盯着洛瑶,那颗黑脑袋还特意往洛瑶面前凑了凑。
洛瑶眉头极快地蹙了一下,她讨厌这人的眼神,更讨厌这人自以为是的自信。
“占勇王子待客的诚意还真够特别。”少女冷笑一声,眉眼无声染了肃杀凌厉,“将人关在屋子里谈买卖!我还真是头一回领教。”
“说吧,占勇王子到底想跟我谈什么样的买卖?”
占勇王子被她的眼神惊了惊,但他本也是心性狠戾之人。眉目一沉,便将心底骤然闪过的惊惧压去,他皱了皱眉,鹰眼如刀,盯着她的目光闪烁不定。
半晌,他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洛大小姐就没嗅到这屋子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
洛瑶眼神深了沉,她当然嗅到这屋子有些特别的气味。
不过她心里疑惑,这个男人如此明目张胆对她做这种事,真笃定她最后非得从他?究竟谁给他的膨胀信心?
“请恕我直言,我府里从不养狗,我本人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