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半垂的眼角密切留意着他的神情,此时,轻飘飘一声冷笑逸出口,“比如说,她偷偷潜进占勇王子的宅所,故意放置一些可引来雷电的物品。”
“卓雅丹突然失去一名勇士,汗王的心情定然十分悲痛。”皇后继续不怀好意往下说,“如果他知道占勇王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他的心情就会由悲痛变为悲愤。”
“一个人一旦愤怒起来,有时难免会失去理智。”
“陛下不妨将洛大小姐这个凶手交由心情悲愤的汗王处置?我们总不能为了保下她一个而引发天泽与卓雅丹的干戈。”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就在皇后“拿”着种种证据面见圣驾,并且提出一二三等多个建议,让皇帝决定对洛瑶采取什么小惩大戒措施时。
这个时候,洛瑶也连夜见了宁易非。
身形俊颀的男子手撑桌上,半俯身看着面容沉静的少女,低笑道,“找得这么急?是不是你夜里难以成眠,想我了?”
少女默默横他一眼,并不似以往一样跟他斗嘴。反轻轻蹙起了眉,凝重道,“宁易非,你明天就准备先离开卓雅丹吧。”
宁易非眸光一闪,不再逗她,也同样敛了神色,问,“出什么事了?”
洛瑶想了想,将那封无名氏向她示警的信拿了出来。
宁易非看罢,扬了扬信笺,几分狐疑几分困惑打量着她,“就因为这个,你让我提前独自回京?”
“宁易非,你听我说。皇后怨恨我的心,也不是近来一天两天才突然冒出来。她会千方百计想害我,我一点也不惊讶,更不觉得这事有什么稀奇。”
她轻轻叹了口气,眉目锁着淡淡冷清忧色,“可这是卓雅丹,对我们不利的因素太多。”
男子幽幽吐字,“那也不用我提前独自回京。”
少女瞧见他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我也没说真让你撇下我,真一人独自回京。”
“我的意思是让你先撇下皇帝,待他们启程回去之后,你再悄悄回来与我汇合。”
宁易非一脸怄气的阴霾这才散去,“这还差不多。”
“不对,就算皇后准备对你下手,这跟你打算暂留这里有什么关系?”
洛瑶绕着他垂落前面的墨发把玩起来,眼底有狡黠闪过,却调皮卖起关子,“宁世子不是聪明绝顶?你不妨猜猜看。”
“你暗中与璟兄通过消息,准备悄悄约他在这里见面?”
少女惊讶地瞪大眼睛,“还真神了你。一猜一个准。”
宁易非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难猜,卓雅丹离璟兄驻守的缰土不远,你与他久未相见。想趁机在这见上他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
洛瑶不禁有些低落地感叹起来,“驻守边缰就这点不好,若无帝诏,不管与家人分离多少年,都见不了一面。”
宁易非想起洛璟那个护妹狂魔,心里无端不是滋味,“洛瑶,那你想好办法应对皇后的阴谋没有?”
少女冷笑一声,眼底有凉意飞快划过,“放心吧,在这地界,她还不能拿我如何。皇帝倒是有办法,不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送我去死。”
宁易非不快地皱起了眉,“好端端,说什么生呀死的。你给我记牢了,我的心我的人是你的,换言之,我活着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
少女见他眉宇泛出淡淡焦躁,伸手抚了抚他眉锋,轻声安慰道,“好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嘛。你别忘了,在卓雅丹这地界,还有云浮宫那个地位卓然的大宗师照拂着我,我能出什么事?”
“你乖乖听话,明天就因为老王爷生病提前赶回京。”
“可我一刻也不愿意与你分开。”宁易非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婴儿一般挨着她脑袋蹭了蹭,“尤其还在这时候,你身边四处尽被虎狼环伺。”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少女被他蹭得心头痒痒,又怕惹起他情绪,只好不动声色捧着他脑袋离她远些,“你不过离开几天而已。”
当然,洛瑶这时候可不敢让他知道,她借机留在卓雅丹还因为意外有了些让人兴奋的发现。
翌日,宁易非拿着京城传来的急报见了皇帝,皇帝不能阻止他回京尽孝,自然只能放行。
不过宁易非一离开,皇帝立刻就让人宣了安国公到跟前。
他拿了皇后那套说辞来对付诚惶诚恐谨小慎微还生怕出错的安国公,末了,还以商量的口吻问道,“洛爱卿呀,就在昨天,卓雅丹还有小部份人因为听过这些流言,特意挑衅我们的禁军。”
“为了避免激化更大的矛盾,也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牺牲,朕深觉皇后的忧虑与建议十分有理。”
“不知洛爱卿你的意思?”
“那个忤逆女,”安国公生怕洛瑶做错事连累到自己身上,皇帝才开口征求他意见,他立刻毫不犹豫就将洛瑶推了出来,“能为天泽与卓雅丹平息干戈,那也算她仅有的一点用处了。”
“只要陛下觉得这样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