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非几近软倒下去的刹那,灵台倏地闪过一抹清明。
他做梦也没想到,刚才失神片刻,竟然遭了暗算。
管事那抹诡异的笑容突闪过脑海,宁易非吃力举起僵硬的手往身上穴道一戳,“青龙!”
一道云雾似的身影骤现厅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这团雾包裹着宁易非,旋风一样,眨眼间将人带出屋外。
还在厅里的管事愕然瞪大两眼,“来……人。”
当然,他的尾音已经含糊掉了。因为青龙一记回头手刀,狠狠将他劈晕过去。
宁易非脚下颤了颤勉强攀着内走廊的柱子站稳,“快带我离开这。”
青龙的手一扶上他肩头,心底立时惊了惊,“世子你好烫?”这是中了催情药的症状啊!
宁易非觉得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眼前阵阵发黑,“废什么话。”
青龙默了一下,“世子,属下觉得离开这,还不如就在这里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
“不是有句俗话叫灯下黑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青龙出手封了他几个穴道,以减缓药物在他体内流窜的速度,“何况你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宜在外走动。”
宁易非打了个跄踉,连声音也颤颤抖抖哆嗦得不利索,“那就、那就赶紧去啊。”
混蛋,没看见他现在强撑得辛苦吗?
还在这磨蹭。
“世子你再忍耐一下,待属下先解决这里的麻烦再说。”青龙话一出,便松开宁易非往厅旁边的附属房掠去。
刚才厅中只有管事一人招待宁易非,旁边的附属房却还有其他人走动。
宁易非觉得自己浑身从头到脚都似着了火一样,热得他快要爆炸一般难耐。
好在青龙动作极为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兰珠公主的住所,是回廊式的石垒碉房,就是类似于圆环式的楼房。不过这碉房乃是以石为基,并且依山而建,而它的房顶还是呈坡式的。
青龙之前一直隐在暗处俯视下面情况,他自是清楚这碉房哪个地方无人,且暂时还算安全。
他带上苦苦咬牙支撑的宁易非,几个闪身就钻进了一间房里。
这间房是作储物之用,因而窗户开得极小,采光与通风条件都不好。
这种地方,若非有需要,平时大多不会有人随意进来。
“世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将人放入房里,青龙戒备的望了望四周,才迅速关上房门。
“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宁易非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然开始打坐运功,试图将药力逼出体外。
青龙见他额头汗珠如雨,不敢稍有迟疑,连忙在他后面坐下渡了内力过去相助。
约莫半盏茶功夫,就见宁易非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从头到脚都湿透。
“行了,青龙,你可以撤去内力了。”
青龙听闻他呼吸已渐趋平稳,心下松了松,慢慢撤去内力。
又过了一刻钟,宁易非俊脸不正常的潮红淡去几分,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不过,强行将药力以内功逼出体外,且又是这种极损精元的药。是以他化解完大半药力,整个人也因此疲软得跟一团泥似的,盘膝坐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以世子的谨慎,竟然也会遭人暗算,属下还真是……惊奇。”
宁易非听出他调侃,恼火地哼了哼,“那是因为我一路心神不宁,分神过度才让对手有机可乘。”
“不过,我虽分心大意。但一路以来也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气味,据我推测,对方肯定是先以无色无味的东西为引,之后再混以其他才激发药性发作。”
青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脑袋,“世子怀疑一路跟过来的平公公?”
宁易非冷笑一声,“这一路,除了在明处的白虎,就是隐在暗处的你。除了你和白虎,就只有他最有嫌疑。”
青龙挑眉,“这么说,世子怀疑那杯没碰过的马奶酒也有问题了?”
宁易非沉着脸,温雅的声音这时竟透出让人胆颤的寒意,“那杯马奶酒十有八九有问题。”
青龙抱着臂倚在窗边,懒懒望着他,“世子眼下能活动了吗?”
宁易非脸色又沉了沉,若细看的话,一直能辩出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简直沉得能滴出冰水来。
“你废什么话。”
能活动?他还赖在这地上数蚂蚁不成?
“世子,若这事真是平公公干的话。那想暗算你的人岂非就是——”青龙挑着眉,昂头望了望天。
宁易非慢慢地一字一顿道,“他是借刀杀人,想将我永远留在卓雅丹。”
“哦不,或者他与这的王合谋也说不定。”宁易非的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白。青龙惊讶得挑高了眉,他还从未在宁易非脸上看到过如此精彩的变化。
“可惜我这条残命,虽不怎么好。奈何我心不甘,老天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