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瑶已经扯了一截衣摆将伤口包扎起来,他默默观察着,又想了一会,为免将她惊醒,只得放弃观察她伤口的打算。
就着火光凝着她平静睡颜,他的目光也渐渐在夜色下变得温柔动容。
天色很快就亮了,霞光破晓,林中各种动物便纷纷欢快冒头,发出各种吱吱喳喳的热闹声音。
洛瑶很快清醒过来,她一睁眼,却掠见北堂牧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坐在洞口没动。
她揉了揉肩颈,就地活动一下筋骨,“北堂牧,昨晚你一夜未曾休息?”
“我一个习武之人,三两天不休息还熬得住。”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划过她微微绯红的脸,心跳倏地快了许多。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先在这待着,我出去找些野果回来充饥。”
“还是算了吧。”洛瑶望向洞口外,“能看见太阳升起的方向吗?”
北堂牧朝外面探了一下头,“这个山洞地势还好,可以看得见。”
少女的声音立时轻快起来,“看得见就好,我们就朝着东方沿直线走,一定可以走出林子。”
北堂牧抬头望了望徐徐升起的太阳,心里虽有疑惑,不过却知道她笃定的事情不会有错,便也没多问,“你确定就行。”
“那我们现在就走?”
洛瑶攀着洞壁缓缓站了起来,“当然是现在就走。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在沿途寻些吃的,两不耽误。”
北堂牧凝了凝她受伤的小腿,随后走了过去并在她跟前弯下腰来,“上来,我背你。”
洛瑶惊讶瞥过他的背,却摇头后退两步,坚决不肯,“不用,我自己能走。”
“自己能走?”北堂牧霍地回头,黑亮惊人的眼睛冒着簇簇燃烧的火焰,“你想以后变残废?”
少女皱眉,声音微冷但十分确定,“我的腿不会变残废。”
“是吗?”北堂牧却瞅着她,恼怒地冷笑一声,“与其让你折腾一遍日后变残废,还不如现我直接让它变残废。”
洛瑶瞪目结舌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
“北堂牧,你又不是大夫,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对讲道理的人,我一向十分民主。”北堂牧瞪着她,寸步不让,“但对于不讲道理的人,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了。”
洛瑶气苦,睁大眼睛与他对瞪,“我可以自己走。”
北堂牧哼了哼,倏地欺身靠近她,“上来。”
“我不!”少女皱眉,语气同样坚决。
北堂牧朗声一笑,也没见他出手,笑声毕。洛瑶便觉得自己浑身忽然僵硬不能动弹,接着有股力道托着她轻飘飘一送,她便自主爬上了北堂牧宽厚的背。
“北堂牧,你暗箭伤人上瘾了是不是?”少女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能恼火的任他背起往外走。
“早知……。”
北堂牧挑眉,“早知什么?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出手救我,让我死在狼爪下算了?”
少女怒哼,“我没你那么狠。”
她就是有些后悔当时一下将所有银针都扎到那匹狼身上,现在银针虽还在手,可针上却没了能使人暂时麻醉的药物。
北堂牧哼了哼,不过从他的声音里却明显听出愉快意味,“就说你妇人之仁。”
洛瑶眯了眯眸,蓦地在他背后阴恻恻冷笑,“若有机会,下次一定心狠手辣给你看。”
北堂牧面不改色应她,“我等着。”
大概昨日持续长时间下大雨的缘故,今日的阳光分外明亮灿烂。北堂牧背着洛瑶走出山洞,便能十分清楚的跟着太阳辨别方向。
穿行在林子当中,洛瑶听着北堂牧脚下踩在落叶发出的沙沙声,沉默许久,才试探道,“北堂牧,你知道无花树吗?”
“什么鬼树?”北堂牧背着她,就跟背着轻飘飘的棉絮一样,似乎一点力气都不用。“安国公府没钱给你饭吃?怎么跟没长骨头一样轻!”
“北堂将军,我很怀疑若让教过你的夫子听闻这话,会不会直接拿鞭子抽你。”
没长骨头一样轻?那是形容一个人气节好不好。
嫌她瘦,不会说她没长肉!
“那他也得有机会听到这话才行。”北堂牧似乎得意地哼了哼,“你刚才问那什么树很特别?”
少女悠悠道,“确实有点特别,最起码它的历史比你年龄还悠久。”
北堂牧一噎,“洛瑶,我还没死。”什么历史悠久?
少女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哦,跟北堂将军现学的。”
“小心眼的女人!”北堂牧无奈咕哝一句,“什么有历史?我洗耳恭听听。”
洛瑶眼眸微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在北堂夫人嫁进宁国公府初怀孕时,有个道士拿了无花树的种子到府上,向她游说生下子嗣后,若为男丁,须得在屋后种下无花树方可永保安康。”
北堂牧心头忽似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洛瑶说了这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