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周贵妃慢慢平息心中怒气,缓缓道,“法师说,本宫需要有个八字奇异且身体健康之人在旁边陪伴着,这病才能好转。”
这是间接告诉洛瑶,她不准备再为难洛瑶在那间房住下去。
这还差不多。
洛瑶心里冷笑一声,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恭谨道,“能为娘娘效力,是臣女荣幸。”
周贵妃忍耐地皱了皱眉,淡声道,“那你现在可以说答案了吧?”
洛瑶笑了笑,澄澈的眸子隐隐溢出一缕狡黠,慢慢道,“臣女没数清楚里面有多少只癞蛤蟆,但臣女知道结果一定是单数。”
这算哪门子答案!
周贵妃一噎,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卡在喉咙吞吐不得。
她恼火地看着帐子外的少女,冷笑一声,怒道,“洛大小姐还真好本事。”
洛瑶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娘娘如此用心良苦,臣女万万不敢辜负。”
不是提醒她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少做痴心妄想的白日梦吗?
她直接猜测那群癞蛤蟆是单数又有什么不对?
横竖周贵妃想要的效果达到就成。
“你……”周贵妃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忍了又忍,才勉强将火气压下去,“你刚才说能为本宫效力是你的荣幸,这可是真心话?”
洛瑶心里咯噔一声,立时警惕大生。
“自然是真心话。”她露出恰如其分微笑,应答如行云流水。
“幸好还有你这么一个……”周贵妃思忖半晌,才勉强想出一个还算是夸赞人的词来,“实诚的孩子。有你在身边陪伴着,想必本宫这病肯定能早日痊愈。”
她客套间,洛瑶心里飞快转过数道弯弯绕绕,在不停对比周贵妃接着到底会出什么损招来折磨她。
面上还得露出一副深感荣幸的样子,顺溜接话,“娘娘有何吩咐,不妨直说。”
算计太多,会折寿的。
“就是那一池子癞蛤蟆,”周贵妃叹了口气,露出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洛瑶眸光冷了冷,饿了三天三夜的她,实在没有耐心再在这陪周贵妃玩这一套。
“娘娘有何吩咐,请直说。”微垂的眉眼极快地蹙了蹙,她淡淡加重语气重复了这话。
“以前常听煜儿提起洛大小姐是个爽快性子,本宫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这点他倒没说错。”重重垂地帘帐里,周贵妃虚弱地掩唇轻声笑了笑。
洛瑶木然垂首静默。
周贵妃见状,无声牵着唇角冷哼一下,方继续道,“本宫瞧着那一身癞皮心烦,大小姐惠质兰心,肯定有办法令它们褪了那身癞皮。如此,就劳烦大小姐替它们洗白吧。”
洛瑶足足静了半晌,才从错愕里消化完周贵妃这番话的意思。
“娘娘让臣女给那一池子癞蛤蟆洗白——癞皮?”
周贵妃这是病糊涂了吧?
还是刚刚想到这新鲜折磨人的法子,想要拿她试验一下成果?
周贵妃虚弱的声音幽幽袅袅穿透帘帐传出,“本宫瞧着它们那身癞皮就心烦。大小姐你就能者多劳吧。”
她能者多劳?她什么时候成多劳的能者了?再说,能者多劳该这么用吗?
“史女官,你带大小姐去那个池子,顺便向她好好学一学洗白癞皮的法子。”
洛瑶忍着气,慢慢道,“既然娘娘养着那一池癞蛤蟆觉得碍眼又憋屈,何不将它们放生驱逐出去。”
周贵妃定定看着她,那目光隔着三重帘帐,却仍让洛瑶感觉凌厉得如同刀锋划来,“本宫倒是想这么做,奈何有些事即使本宫身为贵妃,也同样身不由己。”
“大小姐你明白吗?”
洛瑶眸光沉了沉,她明白了,在周贵妃眼里,她就像那一池令人心烦的癞蛤蟆一样。驱逐不得,杀不得,只能变着法子折磨一番解气了。
洛瑶悬着的心落下来,同时却也满心不是滋味,“娘娘,臣女一直谨记着智空大师的批言。”
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确定告诉周贵妃,她从来没有肖想过宁煜。
说罢,洛瑶转身随史女官离开了。
洗白一池子的癞蛤蟆……,洛瑶想想就觉得头疼,头疼之余又觉啼笑皆非,这都什么事呢。她的脑子竟然用来思考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真正改变癞蛤蟆那身皮的颜色是不可能了,不过用别的东西掩盖住原本的颜色倒不难。
“史女官,能不能给我找些灰草来?”
史女官狐疑看着她,“灰草?”
洛瑶简单解释道,“一种很寻常的草药,”说着,她忽拍了一下脑袋,“太过寻常,这东西御药局只怕没有储备。”
“麻烦你先去问问吧,若是有的话,就给我拿一斤回来。若是没有,到时我再另想他法。”
史女官眼神更加惊奇,“大小姐还懂药理?”
“这算什么药理。”洛瑶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