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夫人暗含凌厉的眼神下,懊恼得几乎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怪只怪平日洛瑶总在府里趾高气扬,她难得逮到机会挤兑洛瑶几句,竟一下没思虑周全就开口。
哪里想到这番话可能给自己母亲带来什么麻烦。
她懊悔地低着头,暗暗在心里期盼洛瑶没有发现其中蹊跷,也就不会捉到把柄找她母亲麻烦。
然而,待她眼角不经意掠见洛瑶唇畔漾起那抹意味深长笑容时,她的心立即直直沉了下去。
糟糕,她恐怕误中洛瑶这贱人的圈套了!
洛瑶视线幽幽落在继夫人身上,恍然大悟轻叹一声,“原来这些年一直是继夫人拿自己的体己银补贴府里开支,继夫人这家当得还真大公无私让人敬佩。”
她顿了顿,话峰倏地一转,“不过我想问一句,既然府里每个人的月银都有定例,想必继夫人即使每月节省开支,能存下来的银子也不会多。那就令人好奇了,她每个月都有大笔银子拿出来补贴府里,她这些体己银又是从哪里来的?”
洛瑶这一问,纯粹是挑起众人注意而已,自然也无需继夫人作答,也不会给机会其他人抢白辩解。
“我们知道继夫人当年抬入安国公府时,娘家可没多少陪嫁。”洛瑶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了,其实依当年继夫人暗中与姐夫苟且,怀胎之后再抬为妾室,娘家哪里有什么嫁妆给她。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瑶妹妹还提它干什么。”洛成玮眼见继夫人面露羞愤,登时沉着脸恼火打断洛瑶,“一句话,你若有本事,这家你就继续当下去,若没这能耐,就不要逞强,以免害人害已。”
洛瑶看着他,淡淡笑道,“二哥这话我不明白,我怎么逞强害人害已了?大家不是都对我来当家不满吗?现在将实际情况摊开来让大家了解了解,若后面谁稀罕当这个家,我退位让贤也没什么不可。”
“现在的问题是,继夫人长年累月拿来补贴府里的大笔银子到底从何而来?这问题不弄明白,这家只怕换谁来,都当不好吧。”
继夫人脸色白了白,她眉头一皱,眉眼垂下就要装晕。
洛瑶立即道,“继夫人,无论如何,这问题既然摆了出来,早晚都要解决的。”
言下之意,你装晕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还是省省吧。
继夫人恼火地暗暗瞪了洛雪琪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让我来告诉大家吧。”洛瑶心里冷笑,面上平静如水,“这些年,她借着当家的便利,不停拿府里银子中饱私囊。不断将府里原本盈利的铺子做成亏损的样子低价变卖出去,然后暗中低价买在她自己名下。”
“就这样,府里的产业越来越少,能赚钱的铺子更加成了凤毛麟角。她的腰包倒日益鼓起来,本就是府里赚的钱,她却将它变成自己的,然后再大公无私拿出来补贴大家。”
“另外,我娘亲名下的嫁妆,留下遗愿是由我这个女儿继承的产业,在继夫人这些年打理下,也基本被她变卖得七七八八了。”
“那么多钱都流进她一个人的腰包,她的银子还能少吗?”
洛瑶冷笑一声,将悲愤无奈又沉重的目光定定落在安国公脸上,“父亲你来说说,这安国公府现在还姓洛吗?”
“洛瑶,你别信口开河胡乱污蔑。”洛成玮气得赤红双眼,指着洛瑶拍案而起,“母亲为维持府里的生计殚精竭虑,你无凭无据却妄自揣测中伤,信不信就凭这个,今天我做哥哥的就可以将你送官关押?”
洛瑶面对他怒火冲天的吃人眼神,并没有露出分毫怯退之意,反眯了眯眼淡淡笑道,“二哥这是跟我要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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