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洛瑶也被请到了雅苑。
“瑶丫头,过来陪我下两盘。”她才露面,老安国公抬头掠她一眼,便极有兴致地招呼她过来长几矮榻边。
“祖父这是打算越辈?”少女含笑走过去,澄澈眼眸微露惊讶。
老安国公斜她一眼,“丫头,做人要诚实。不会下棋就直说,做什么拐弯抹角来骂我老头
子。”
你不是明明知道我不会下棋!
洛瑶虽在心里腹诽,面上仍配合着逗趣,“祖父,我若不诚实,这会已经改口。”叫你师傅了。
“没劲!”老安国公掠她一眼,懒洋洋将棋子拨一边去,然后站了起来,“陪我去外面院子走走。”
洛瑶自是乖巧跟着他往外走。
“瑶丫头,记得你以前待那地离京城挺远。”
洛瑶望着眼前绿丝绦绦的柳树,眼神微微泛凉。眼睛一转,她低头,声音里不透一丝情绪,“是挺远的。我每次回府,坐马车都得坐上一两个月。不过这种事,也不止我一个人经历过。”
“记得二叔以前外放到地方上任,离家也不近。”少女似是不察他话中弦外之音,纯粹感慨,“嗯,我想起来了,听说二叔与二婶当年成亲还是在任上。现在二叔留任京城,他不用再受离乡别井之苦,倒是苦了二婶,长居京城之后只怕难得再见父母一面。”
老安国公默默端视她片刻,眼里又是意外又是欣慰。
意外她之前藏拙,实则慧心独具。他一句试探,她却立刻举一反三来反证。看得出来,这丫头过来之前肯定调查过。会藏拙还知道有备无患,这份聪慧伶俐比起她亲娘来也不遑多让,这着实让他老来安慰。
没错,昨夜转运小鬼的事,久居淮西的她有嫌疑,曾在外地上任的老二同样有嫌疑。
心思一转,他又道,“听说你院子里有个针线活极好的人才。”
洛瑶讶异瞪大眼睛,“原来如菊这么出名,不仅二哥知道,连祖父也知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看来我无意之中还寻了块宝,不过说实话,我也是在二哥差如菊替他缝补衣裳之后,才知道如菊针线活出色。”
她说得轻松自如像在闲话家常,可老安国公听着这话,纵然面色不变,心头却震了震。
早晨,洛守仁跟他提的线索就是针线的手法。
要知道一个人的针法就跟一个人的笔迹一样,即便别人再刻意模仿,有些细微之处模仿者永远都学不来。
而他,已经确定那几只小鬼娃娃的针法就是出自如菊之手。
可她的人,针线活出色,还是在洛成玮之后她才知道,这说明什么问题?
心绪千结百转,一时他倒看不清原本以为的真相了。
“瑶丫头,我实话跟你说,那几只小鬼娃娃身上的布料可不寻常。”老安国公盯着她双眼,忽然直接跟她亮了张牌到台面。
洛瑶心头一寒,知他怀疑甚深,想要打消,除非她能拿出实质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可这实质证据……。
想到这里,她心头微微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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