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撼山,引大地共鸣,倾听大山脉动,纳取后土之气。
但一脚踏落,李仪却赫然发现,此处,仿佛是一片死域,安静死寂,了无生息。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巨龙埋骨地中,大地似乎已经死去,对李仪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这地方,果然处处透着诡异,不像圣地,更像凶地!”
心念丛生,李仪也不慌乱,步步沉稳,落地无声,一步一步,前行而去。
他不是喜欢半途而废之人,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也不必多想,猛犸撼山,走完一轮再说。
轰!
轰!
轰!
李仪面色凝重,自身脏腑肌肉震动,犹如大槌擂鼓,轰鸣之声,自足底而下,直达九幽。
依旧,是鸦雀无声。
倒也不气馁。
二十步时,他眼神忽然一动,面具之下,露出饶有兴致。
“这个,究竟是”
脚下,在难以丈量的极深处地底,似乎有某种磅礴幽深的意志,受到感召,隐隐响应。
精神一震,李仪调整呼吸,步伐愈坚,脚下凝重如山,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
二十五步!
紧随若有似无的共鸣,一抹混沌迷蒙的微弱气息,自脚心升起,恪守周天循环的轨迹,在身体中轮转一周。
这气息,极为薄弱细微,并非后土之气,而是
李仪转头,望了一眼远处耸立的气柱,目光精芒流溢。
六韬之气中,源自巨兽垒虚,象征土之力的“虎韬之气”!
他甚至隐隐感觉,这股气息,更精粹,更扎实,更澄净!
反观那气柱冲天的虎韬之气,似乎掺入驳杂气息,浑浊不清。
长吸一口气,李仪压抑住心头的惊喜,肌肉震颤,龙骧虎步,牵扯着周身之力,慢步而行。
似拉船的纤夫,他承受着巨大压力,身形前倾,青筋暴动,汗水直流,倦怠之意,席卷全身。
而另一方面,浑身血肉气脉,在虎韬之气的滋润下,欢欣鼓舞,演奏着酣畅淋漓的乐章。
一步,又一步
三十六步!
他神情剧震,脚下错乱,野兽般轻吼一声,歪歪斜斜,坐倒在地。
三十六步,是他的极限,这还是在“宁静之握”的辅佑之下,才勉强达到的。
气息步步壮大,但直至第三十六步,虎韬之气,也仅有线头粗细。
可带来的好处,着实妙不可言。
浑身血脉,在其滋养之下,龙精虎猛,层层递进。
而身体深处,那枚似符箓,又似魔纹,形如龙龟之形的血脉符文“负碑”,又有小小的变迁演化,似向着更高一层的“负山”,有演变趋势。
这虽只是个小小兆头,变化不足万分之一,却显现出一种惊人的可能性。
他的血脉,在借此成长!
不过,这倒是有些古怪。
六韬之气,一般而言,是融入法师的法漩和武者的气漩,借此,生出类似血脉能力的“元素督军”。
猛犸撼山之下,其气息在身体中流转,竟是直接融合于血脉之中。
“有点意思”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只有眼神,闪烁不休,“蛰伏地底深处的气息,较之那六道气柱,强出何止千倍万倍!莫非,所有人争夺的六韬之气,是来自于地底?但地底气息,俨然已经生出意志,只可能敛聚,又怎会无故分裂?”
虽有疑惑,不过,李仪已做好打算,赖在这不走了。
以猛犸撼山汲取的虎韬之气,较之那气柱,要微薄得多,可聚沙成塔,也能聚集不少。
何况,此种方式,不必与他人争抢,危险系数大降,何乐而不为?
李仪享受着安静时光之时,巨龙埋骨地中,处处厮杀,血腥已起。
而这,才是第一日!
扑通,一个脑袋落在地上,其无神的瞳孔中,映出一张白色面具。
眼眸细长,面相凶戾,居然是李仪脸上曾经出现过的睚眦面具。
面具主人,是一名身材魁岸的武者,血色披风鼓荡,持斩龙巨剑,半扛在肩上,犹如一头嗜血的巨魔。
斩龙巨剑,为斩剑中最大的一种,宽背厚刃,重达百斤,能使用者,无不是天生神力之辈。
“睚眦,我和你无冤无仇,而且,此处没有六韬之气,你我并无利害关系”一名狼面法师看一眼那无头尸身,吓得屁滚尿流,示弱道,“我马上就离开这片区域。”
“滚吧!”睚眦面具的男子,似有不耐,空闲一手,挥苍蝇一般,“动作快点,别等我改变主意!”
“好的!”狼面法师毫不迟疑,掉头就走。
睚眦盯着他的后背,冷笑一声,目中,凶光浮现。
一记踏步,他反手握剑,身形作游移电光,在原地留下一道浅色幻影,犹如冲破空间之壁,刹那间,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