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段正淳这两个小子终身蒙羞,没面目见人,那是再好不过,妙极,妙极!嘿嘿,嘿嘿!”他嘴不能动,笑声从喉头出,更是古怪难听。
段誉欲再辩说,一斜眼间,见到木婉清海棠春睡般的脸庞、芙蓉初放般的身子,一颗心怦怦猛跳,几乎连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听见了,脑中一阵胡涂,便想:“婉妹和我本有婚姻之约,倘若不是两人同回大理,又有谁知道她和我是同胞兄妹?这是上代阴差阳错结成的冤孽,跟咱两个又有甚么相干?何况李舒崇也推算清楚了,我俩并非亲兄妹,看来缘分早已注定,我又何不顺势而为?”
想到此处,颤巍巍的便站起身来,只见木婉清手扶墙壁,也正慢慢站起来,突然间心中如电光石火般的一闪:“不可,不可!段誉啊段誉,李舒崇说过,要将此秘密藏在心里,不能提前说出来。今日倘若当着外人的面与婉妹亲热,不但自己身败名裂,连伯父和父亲也给你陷了。”当即大声喝道:“婉妹,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是我亲妹子,知道么?”
木婉清在迷迷糊糊中,听他突作此问,便道:“我们不是兄妹,我们是夫妻。”
段誉凑到她耳边道:“这是秘密,千万别提前说破了!我们暂且忍耐,等李舒崇把青袍客带走,我们再好好亲热也不迟。当着别人的面,我们可不能胡作非为,让人笑话!”
木婉清“嗯”了一声,继续苦苦坚持着。
段誉又道:“婉妹,你知道《易经》吗?我来教你,这《易经》之学,十分艰深,你好好听着。”木婉清奇道:“我学来干甚么?”段誉道:“你学了之后,大有用处。说不定咱二人便可凭此而脱困境。”
他自觉欲念如狂,当此人兽关头,实是千钧一,要是木婉清扑过身来稍加引诱,堤防非崩缺不可,是以想到要教她《易经》。只盼一个教,一个学,两人心有专注,便不去想那男女之事,说道:“《易经》的基本,在于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你知道八卦的图形么?”木婉清道:“不知道,烦死啦!段郎,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段誉道:“我是你哥哥,别叫我段郎,该叫我大哥。我把八卦图形的歌诀说给你听,你要用心记住。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木婉清依声念了一遍,问道:“水盂饭碗的,干甚么?”段誉道:“这说的是八卦形状。要知八卦的含义,天地万物,无所不包,就一家人来说罢,乾为父,坤为母,震是长子,巽是长女……咱俩是兄妹,我是‘震’卦,你就是‘巽’卦了。”
木婉清懒洋洋的道:“不,你是乾卦,我是坤卦,两人结成夫妻,日后生儿育女,再生下震卦、巽卦来……”段誉听她言语滞涩娇媚,不由得怦然心动,惊道:“你别胡思乱想,再听我说。”木婉清道:“你……你坐到我身边来,我就听你说。”
只听那青袍客在屋外说道:“很好,很好!你二人成了夫妻,生下儿女,我就放你们出来。我不但不杀你们,还传你二人一身武功,教你夫妻横行天下。”段誉怒道:“到得最后关头,我自会在石壁上一头撞死,我大理段氏子孙,宁死不辱,你想在我身上报仇,再也休想。”青袍客道:“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你们倘若自寻死路,我将你们二人的尸体剥得赤条条地,身上一丝不挂,写明是大理段正明的侄儿侄女,段正淳的儿子女儿,私下交合被人撞见,以致羞愤自杀。我将你二人的尸身用盐腌了,先在大理市上悬挂三日,然后再到汴梁、洛阳、临安、广州到处去示众。”
段誉怒极,大声喝道:“我段家到底怎样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恶毒报复?”
青袍客道:“我自己的事,何必说给你这个小子听?”这时,外面传来李舒崇的声音:”恶人,快来受死!“。他说了这两句话后,便向树林里跑去。青袍客大怒,也跟着飞将出去,从此再无声息。
段誉情知是李舒崇施展了调虎离山之计,意在成全自己和木婉清。但他不想把这粗陋不堪的石室当成洞房,所以还在面壁而坐,思索“凌波微步”中一步步复杂的步法,意图支撑到底。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糊之中转过头来,只见木婉清的容颜装饰,慢慢变成了石洞中的玉像,段誉大叫:“神仙姊姊,我忍得好苦啊,你快来“”救救我!”跪倒在地,抱住了木婉清的小腿,开始为她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