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帝说到这里,就是他的脸皮再厚,也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烧。
其实皇帝怎么感觉到自己是在争宠,但应该不,不!绝对不是在争宠。他只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对国夫人要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好?
难道就是因为她们娘两个,在乡下患难与共?所以感情就很深,甚至超过对这个儿子。
“哎!”太后娘娘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皇帝,看他还跪在地上,于是太后心里一软,就指着一边的椅子,“儿子你坐下,咱们谈谈。”
皇帝看到太后让他坐着听,心里自然很美,因为这意味着母亲心里,还是很在乎他这个做儿子的,甚至舍不得让他吃些苦头。
这时候的太后娘娘,已经陷入回忆中,她紧皱着眉头,嘴角紧抿着。曾经的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狠狠报复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只是造成那些最最痛苦一切的人,都已经进了棺材里,就是剩下几个为虎作伥的小喽,也已经是无力抵抗衣锦还乡的太后,让她派人狠揍了一顿。
对于太后的异样,皇帝感觉和母后出宫有些关系。
等到太后终于清醒过来,才慢悠悠地说:“其实,娘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说起来,当初娘是带着才四岁的你,逃离宗族的。”太后的声音显得很低沉。
“什么?逃离!”皇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一家人不是一直在乡下吗?哪里的什么宗族?
但是皇帝转念一想,竟然是逃离宗族,那么代表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难道是他爹的事?要知道皇帝对于自己亲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
说起来皇帝,除了知道他爹姓沈外,什么多余的印象都没有,毕竟那时候的他还太小。皇帝只知道他爹死的早!他们早早地成了孤儿寡母。
“说起来,他们沈家的家族,在冀州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耕读世家,自认为自己就是书香世家,其实也就是读过点书,就认为自己可以指点江山。”太后淡淡的说着。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太后每次回想过去的时候,都会不寒而栗。
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有时候太后都会感觉自己活在梦中,就怕自己醒来之后,面对的,还是那种悲催的命运。
后来余颖倒是告诉太后一个方法,可以破解那个噩梦,那就是带着人,去把那些让自己做噩梦的家伙除了,就绝对不会再害怕。
太后听后,真的去做了,果然收拾了一顿那些小虾米之后,太后就终于不再害怕。
在太后看来,有时候宗族是一只渡人的船,可以帮族人度过难关;有时候却是一根勒在人脖子上的枷锁,那就是要族人的命。
是救命的船?还是要命的枷锁?就看家族里大多人,尤其是掌权的人,是人?还是魔鬼?
而太后曾经婆家所隶属的宗族,已经从里面就烂到底。
想到这里,太后就恨不得现在的自己,能带着人马回到过去,把那一群魔鬼统统给宰了。
“当初你爹娶娘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不错,你阿爹这人性子很好,所以娘过的日子还不错。”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水光。
虽然太后和自己的丈夫,他们夫妻夫妻没有过几年团圆日子,但是太后一直记得丈夫对她的好:娶了她这个孤女,给银子埋葬父母。
说起来,太后的夫君是替家族打理公产的,手里有点银子。所以等到他们有了儿子之后,太后的夫君开始攒银子,更加卖力。
“后来你爹有一次出去进货的时候,遇到了强盗,人才两空,结果那些沈家人,不单单是要把你爹原本打理的所有财产,都收回去。”太后说到这里,眼睛流出泪来。
那时候的她,再一次掉到了人生低谷,她们孤儿寡母的,连娘家人都已经亡故,也就是说,连个撑腰的人也没有,就这样被赶出自己的家门。
“所有的财产?”皇帝问道。
其实皇帝知道,有时候族里的公产什么的,需要族人的打理,人死了之后,自然要收回。但总是要给家属一定的钱财,毕竟那些家属还要生活下去。
“是的,沈家的人,恨不得把咱们娘两个光身赶出去,好一个耕读人家,却连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后的脸色极度阴沉。
“娘跪在地上求他们,给咱们娘两个留点东西,但是那些狗东西竟然说,那是族产,你爹已经占了不少光,不然哪有银子给你外祖、外祖母收殓。”说到这里的,泪水打湿了太后手中的素帕。
最爱太后的爹娘早死了,然后孝期过后,嫁给夫君,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夫君早死之后,却被夫君的族人所逼迫,要求赔偿所有的损失,那时候的太后惶惶不可终日。
听到这里,皇帝狠狠地捶了一下椅子,他娘这些事竟然一点也没有告诉他。
“咱们娘两人,就只能带着仅存的衣服和铺盖,去了族里最破烂的地方。”那时候,太后带着孩子不得不找个最简陋的地方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