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以后手描,一针一针的绣出来,本来是她留做念想,没想到还能安慰到太后,给她见见袁父长大后的模样。
安家父子四个人的灵位也在这里,安家早夭的二姑娘灵位也在这里,在隔壁的房间。这是为家里人方便拜祭而设,也极大的方便太后。
太后站到影像前面,她进来时有风,影像仿佛吹动,上面的袁父就跟活过来一样含笑,太后泪珠儿滚落,哭泣起来。
袁训侍立在旁,有些后悔昨天是不是把话说重,说姑母任性,她会不会存在心里。
面前是香几,扫一眼上面放的泛黄遗札,袁训就不再后悔。父亲留下的手札里对从军这事也有记录。
犯我边城,戮我乡邻,大好男儿岂有不抄戈相向之?
袁训特意把手札摆在这里,他知道太后省亲会祭父亲,也知道太后和母亲常私下里看手札,里面的话都能倒背如流。
这就不用他再说什么,就能把太后提醒,这是父亲遗命。
忠毅侯回想自己从军,也是因为有父亲的话。大好男儿,岂能容舅父白受欺侮?
心思转到朝堂上,关于国公和郡王间的关系与调和,像是很快就有旨意下来,从此催逼胁迫上面减少很多,算是为舅父做一件事情,龙怀城也能轻松不少。
袁训不是为了龙怀城,但龙怀城袭爵,是舅父子嗣,一切为了舅父。
他默默站着直到太后哭完,早就看到遗札的太后也默默无言。面无表情叫过侄子,淡淡道:“去告诉皇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过是想当个好祖母,但你说的也对,我先是太后,再才是孩子们的祖母。”
袁训跪下叩头:“太后从来深明大义,一时的慈爱和磨炼不能兼顾,这有何妨。”
太后对他拉着脸斜睨:“是吗?不能兼顾?以后我只磨炼你,你放过我的执瑜和执璞吧。”
袁训陪笑,想用嘻嘻哈哈把昨天的冲撞掩盖过去,但笑容刚出,太后白眼儿就过来:“哪个同你笑,昨天同我狠,今天你别理我!”
面上气冲冲往外面走:“我来这家里是看宝珠,看国夫人,看安老夫人,独不看你。”
袁训有的是主意哄她,跟在后面笑回:“不理我,我有个笑话可就不能说了。”
太后哪能真的不理他,停下来还板着脸不笑:“你说。”
“请太后旨意,战哥儿太胡闹,三十我说初二接女婿,他今天就坐在家里等着,刚才我说怎么还不到,这亲事是太后青眼有加,太后到了,赶紧的来斑衣不是,他却说,”
在这里顿一顿,看太后已经有了笑模样,就是才和侄子置过气,还不肯就此同他笑,语气软很多的问:“他说什么?”
“战哥儿说今天是接女婿,说是我的原话,既然是接,他在等着接他。”
太后哈哈大笑,把袁训好一通的笑:“你说了接,你应该接不是?他没错,快备车去接,”手放到宫女身上,絮絮叨叨上来:“这是我的青眼有加,自然是我的青眼,指望着你,你有什么眼力界儿?你当初还说不好,现在再看,对我的加福倒有多好,我的加寿是要当皇后的,我的加福是王妃,”
在这里重新不悦,回身又白眼侄子:“我说,小古怪的亲事你没许好吧?”
袁训装模作样的想:“小古怪是哪一个?”
太后扑哧一笑,又埋怨他:“都是你!全怪你!没办好。我的香姐儿才落下小古怪的名头儿,这以后和沈家的不好,我只和你算账!”
袁训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沈渭为小夫妻不惜离家出京,这件事只能办成不能办砸。
信心满满回太后:“您放心吧,以后不好你只找我。”办不好就找他的话是太后说的,但袁训答应下来,太后又狠狠瞪他:“到时候找你有什么用!你能扭过来?”
袁训笑道:“所以现在就着手办呢,主意也告诉过您老人家不是。”
“哼,我只听着罢了,以后不好,以后不好……”
香姐儿过来,太后忙不再说。这是大家约好的,沈家的一出京,就不在香姐儿面前提沈家,让她忘得精光才好。
太后堆起笑容:“小…。佳禄啊,你在玩什么?”香姐儿扯上她的手:“去看看我的院子,帮我出主意。太后的主意从来是难求的,也是最好的。”
太后面上乐开了花,让人去请太上皇,一起去帮香姐儿出主意。这里袁训打发车,让执瑜去接萧战。很快萧战过来,和太子一起进门。
皇帝有话,让太子陪伴太后,太子也是女婿不是。一大一小女婿先来见太上皇太后,到香姐儿院子里。
别人都不提沈家,萧战太小,没有人交待他。大年初二他是让“接”来的,大为得意,更要显摆,给香姐儿一个鬼脸儿,到处寻了寻:“咦,麟哥儿不在?”
小王爷没有路远路近的概念,猜疑道:“没接吗?”这是突出他是让接来的,但香姐儿大怒。
“坏蛋!不许提他!”
太后乐了,笑顾萧战:“这个孩子最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