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以前就是精明大管事,嫁给精明万大同以后,精明劲儿更似小鬼儿都难缠,打着算盘不耽误寻话劝宝珠。
宝珠轻轻地笑,侧一侧面庞,才说上一句:“我不想让别人瞪着眼睛只看着小姑娘们,”外面就有人回话:“吴大人夫人,刘大人夫人,武将军夫人……来拜。”
红花忍不住一笑:“看看让我说着了不是?”
宝珠佯装埋怨:“全是你闹出来的,”
红花忍住笑,放下算盘走上来。她虽然当上大管事,但在能侍候的上面从来不输。
知道宝珠这就要会客人,红花要是不在这里就不管,但红花在这里呢,就上前来帮着宝珠换衣裳。
还有一个人在这里,是卫氏老妈妈。
宝珠看看,仿佛回到闺中。自己要换衣裳,那时候身边只有红花和奶妈。心中欢喜,却眸中娇嗔:“妈妈又来了,不是让您歇着。”
卫氏欢天喜地:“你又有了,我能不守着?我守着夫人,就是歇着。”给宝珠换过衣裳,红花坐下来继续算帐,卫氏一步不丢的跟着出去,这是宝珠有孕的时候就开始的,丫头们也肯让她。
几家夫人对宝珠七嘴八舌。
“再麻烦您一回,福星的宝石衣裳再给我们看一眼吧。”说话的是吴夫人,装模作样地叹气:“我们那亲家,尖酸小气又刻薄。他当官说不上十年河西十年河东,竟然是一年河西一年河东,和我女儿定亲那一年,他官儿比我家太爷高上去,到过年就瞧不上我们家,礼物也草草,给孩子也没有什么东西。我背后里恼,说人情儿淡薄,明年指不定官儿下来。真的第二年,让个外官把他顶下来。他又对我家客气些。第三年里,他又上去了,多了一个差使,又瞧不上我们家,年节东西又草草,我说再看一年吧,这不,今年他又掉了官儿。”
撇一撇嘴儿:“趁着他今年官职不高,我得赶紧的让他家做件宝石衣裳给孩子,不然门都不敢出一步。”
宝珠吓一跳:“这话是真的吗?”门都不能出一步了。
刘夫人接上话:“是真的,我也赶着让媒婆去我亲家府上,让他们也给做一件,不然这亲事,黄了。”
武将军夫人也不后与她们,争着告诉宝珠的模样:“昨天几个姑娘们斗花草,人人都是宝石衣裳,后来的一个没有,大家一起问她,家里给做没有?她说没有做,几个人一起不理她,羞的她早早的回去,就是我家的事情,我的侄女儿外甥女儿们,说给侯夫人听听,这不是都要趁福姐儿的好运道。借这个事情不让亲家做,亲家他什么时候肯给做呢?”
几个夫人异口同声:“做出来我们又不要,给女儿添箱,以后她成过亲,手里总要钱使用。傍身也是好的。”
宝珠这就不敢再问,怕问多了,她们又去勒索亲家,罪名儿更要算在自己家头上。
并不是真的害怕,不过就是这么个心情。这就由着她们一人一句的说,让人取加福的宝石衣裳给她们看。
大家啧啧称赞,仔细记住样子,还有红宝石在什么地方,绿宝石又是怎么样的搭配。把宝珠再奉承一回,喜滋滋儿告辞。
宝珠回房去,对着卫氏诉苦:“我只想孩子们好生生的长大,无风也无波,这又要小心才是,妈妈你说,她们对亲家不满意,与我的加福有什么关系?”
卫氏却是得意的,劝解着宝珠:“你有了,二爷的威风这就没有,我喜欢呢,这就乖乖的当个好侯夫人,外面的事情有侯爷在,上面又有老太太和国夫人二位长辈,诸事不用多上心,这就多愁善感出来。怕什么,福姐儿是婆婆、祖母婆婆给做的,用的是上好宝石,谁也学不去,你放心吧。”
宝珠哭笑不得:“我不是担心别人学了去。”
正说着话,外面先来一个太监,却不是任保。恭恭敬敬对宝珠回话:“太后说就过来,给侯夫人带好汤水,让您候在房里不要出去接。”
宝珠就让人赏钱给太监,这是个和任保一样,随着太后常来常往的内相,宝珠就含笑多问一句:“太后在做什么呢?要是有事儿,倒不用天天来看我。”
太监知道几句内情,对宝珠笑笑:“和太上皇在说话,说完了也就过来。”
……
“谁偏心,谁又偏心了?”太后不是和太上皇在说话,是和太上皇在嚷嚷。她满面的不服气,对着太上皇黑着脸儿,悻悻然:“我偏心的只有你,再没有第二个人。”
太上皇听到这样的话,他能不喜欢?笑逐颜开。但还是沉吟道:“你把忠毅侯夫人多看几回,我陪着你去也罢。但又给她单独做衣裳,这不合适。”
扳起手指头来算:“除去忠毅侯,我们还有好些儿子,好些孙子,还有公主,还有孙女儿,”
太后火冒三丈:“宝珠有了,”
“成王妃也有了,还有卫王府上的妾,”
太后扑哧一下子乐了:“您怎么能拿妾和宝珠相比,”疑惑的觉得不对:“太上皇也说宝珠好不是吗?定边和福王围宫的时候,宝珠冒着大险来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