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何惧浮言入耳,何畏仁德不成?
朕忧思多日,时常涕下。常思仁德,亦念礼廉。常恐居政不正,天地不容。又岂敢无好生之德乎?
……”
东安郡王凝视圣旨,有一刻钟不言不语。
这是刚才颁发下来的圣旨,太监已回,把圣旨留下。
他的身后,本来满面欢喜的人现在已经不乐。交头接耳,纷纷私语:“这不是让郡王回去吗?”
“是吧,我没听错,是各回军中的话。”
“那郡王为什么还不喜欢?”
“圣旨看了那么久,里面还有什么话咱们不知道不成?”
东安郡王缓缓转过身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问道:“王妃在哪里,世子在哪里?”家人回道:“恭喜郡王,适才听到圣旨中命返回军中,已经让人去请王妃和世子过来。”
东安与靖和王妃和世子都起来京中,但平时不敢露面,怕郡王定罪要株连到他们,他们没有机会逃命。
这会儿圣旨已下,自然有人去请。
东安郡王点头,再吩咐道:“备热水,取我冠服,给我准备爱吃的,要我爱喝的酒。”他面色依然平静,但跟来侍候的人喜笑颜开:“就是嘛,这是好事情,应该庆祝。”
一个将军走上来:“咱们这就出去,先给您定间上好客栈,好好去去晦气。”
东安郡王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他摆摆手:“不,我就在这里洗,就在这里吃。”见侍候的人傻眼,东安郡王笑一笑安他们的心:“就要离开这里不是吗?再呆会儿,我倒舍不得上来。”
离这里不远,同在一个昭狱里的靖和郡王也是一样的说话:“请王妃和世子过来。”
…。
葛通门前下马,匆匆进门。平阳县主等不及,从厅上迎到院子里。母子会面,平阳县主急迫问道:“抄来了吗?”
“母亲请看。”葛通双手呈上,这是他刚刚抄来的圣旨。
平阳县主飞快地看着,因为飞快怕少了字,又紧张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念出了声:“论国法难容之……”
念完后,她满面惊骇:“这是圣旨吗?”
葛通微微一笑:“母亲也吃惊不是?我也吃惊。所以我又往宫门上走了一回,请出来御书房里的太监,可巧儿他今天不当值,没有御花园里侍候,这就出来见我。他说千真万确,这是圣旨。”
平阳县主看看天色,算算儿子从听到圣旨下,就往昭狱里赶,他自然不进去,让跟的人把认识的狱卒叫出来一个问话。
郡王们的人少不得盯着葛通,葛通为打听他们进进出出见郡王们,也早结交狱卒。证实圣旨是下给郡王们的,葛通再往宫里去,圣旨都有留底,抄出来,看了不信,再请出太监们问话,早过去许多钟点。
平阳县主凝眸:“那是时候了。”
葛通也道:“可不是,该交待的应该交待完,该见的家人也应该见到。”
平阳县主紧张上来:“你让人守在昭狱里吗?”
葛通回道:“让小竹子守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家人狂奔而进。如果是平常时候,他这样的狂奔肯定为主人不喜,但今天平阳县主和葛通全迎上去,平阳县主走得匆匆,但是裙子,葛通就大步在前。
大声问:“小竹子,怎么样?”
家人狂喜满面:“爷,县主,他们死了!”
平阳县主眼前一晕,葛通眼角见到母亲身子晃动,回身扶住。见母亲满面喜色,喜欢的语气都虚弱几分:“让他过来。”
不用叫,小竹子也到面前。不用问,小竹子指手划脚也说出来。
“收到圣旨后,就要热水洗过,换上冠服。我听着不服气,想这两个还真的打算大摇大摆出狱门不成,就见他们的王妃和世子进来,一进去也是喜欢得不行,我正背身子骂,就听到大叫惊呼。狱卒们和院子里放风的大人们都过去瞧,我也挤进去瞧了一回。挥刀自刎的,爷,死得不能再透,那血把衣裳都染透,啧啧,我看着尸首,倒佩服他是个男人。”
葛通狞笑,也是一声:“是个男人!”
平阳县主自己能站住,葛通腾开双手,再把圣旨看上一遍。
……
“论国法,难容之!
论皇家血脉,岂无承担气概。”
“重整军纪,重振军威。三军听令,守规正矩。将士齐心,”
“常恐居政不正,天地不容。”
…。
葛通痛快地大叫一声:“二贼,你们有何面目还活着整军纪,正军威!”
扑通!
他跪倒在地,面对着皇宫方向重重叩下头去。幸好他这一跪,就从石板地偏到泥地上,不然这狠狠一下足够他额头吃个苦头。
平阳县主让儿子提醒,随后跪下,也对着皇宫方向叩头。重起来,她涕泪涟涟,唤儿子到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可以给你舅舅发丧,立衣冠冢。”
葛通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