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陈留郡王率众奉着萧观出军营。繁星满天,袁训往家的方向眺望,默默地想,宝珠现在做什么呢?
凡事要谨慎小心才好。
……
月下的醉花楼,前院脂粉迷醉,后院子里,男子大跑小跑的闯进房中,把倚在榻上打盹儿的中年妇人吓得摔下来。
“通”,一声响后,地面都震几震。
中年妇人跳起来叉腰骂,满身肥肉晃动:“蒋三,又吃多了酒!”
“妈妈,大事不好!”
中年妇人眉头倒竖,脸过宽,眉头看上去就有一指多粗,随着话上下抖动:“妈的娘的姥姥的……谁敢往我赛金花门上来闹事!”
“袁二爷!”
……
片刻寂静,很快让中年妇人的跳脚打碎。“他他他,往我家来作什么!”赛金花舌头打几个卷儿,又强自镇静,装的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他相中新红的秋姑娘?”
“妈妈,没听说袁二爱嫖院子。”
“废话!他走路从来带几个丫头,不爱美人难道爱江山!”赛金花面上一寒:“难道他知道了!”
蒋三无奈:“他要是不知道,就不会往咱们这城里来,现正在钱家铺子里搅和事。钱家,存放的也有那人的钱,他名头儿太大,有人给我报信,”
赛金花斜了眼睛:“你名头儿也就不小,还有人给你报信?”
“妈妈醒醒吧,别说梦话!上个月来的客人,隔城的布贩子,他说的妈妈难道没仔细听?”蒋三嘟囔着。赛金花苦笑:“仔细听了!”
“那赶紧寻法子,钱家铺子离咱们只有三条街,下一步就往咱们家里来,把那银子全提走,可是一大笔。”蒋三咽口水。
赛金花沮丧:“好吧,这不是自己的钱不能要。咱们虽是烟花院子挣那不光彩的钱,也是姑娘们雪白身子换的。那银子,的确来路不明。”
“你赶紧收拾,我往前面瞄着,袁二一到,就让人告诉你,你就抱银子溜几天也罢。估计他也就一阵风,一把子火。烧完刮完也就不管了。”蒋三抬腿出去。
独留赛金花直眼睛对房顶,嘴里叽叽咕咕:“我这是遭的哪辈子孽,投胎到青楼地,花点儿银子也提心吊胆。”
腰间取出一把子钥匙,往房后走去。
那里三间房,掩在阴影中。打开门,见没有摆设,一堆箱子在其中。赛金花面上肉抽搐几下,没好气地骂:“杀千刀的袁二,吃多你娘的洗脚水吗?昏了你的头,和我们过不去。收银子怎么了?他是反贼老娘不管。他是反贼老娘正好自己花用,放我这里就是我的钱,你敢取一锭走,老娘和你把命拼!”
她没有掌灯,熟门熟路走在箱子中间。这箱子都不大,一尺见方,上着锁。借着房外进来的微弱月光,赛金花贪婪的挤巴着眼睛,全身都是肉疼相。
骂骂咧咧中,有人回话。
“说的是我吗?”
这嗓音如切金断玉声,脆朗的让人闻之一振。由不得的循声寻找,就见最里面的箱子上面,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
月光太弱,他容貌如何就看不清楚。看不清容貌,也就把他周身气派显扬出来。
他一袭雪白宽袍,发上有一顶宽边帽子,垂着轻纱。
纱若曼舞,无风也自拂动。在清辉月光中,好似谪仙中人。
这是人见人动心的优美画卷,赛金花却如见鬼。握紧钥匙转身就要溜,回身后的门内,几个大汉静静出现在那里,像原地生长出来的树,早呆上千年万年。
赛金花傻住眼。
身后有人,门外有人,她还真的去看了看窗户。
“哈哈…。”有个娇滴滴女声大笑:“走不了你,老实对我家二爷回话才是!”
箱子上坐的那个人,悠闲好似坐自己家里,他的打扮,夜里也帽垂轻纱,不以真面目示人,正是江湖传说的袁家二爷。
……
“二爷,您大驾到此,怎不知会我?我让秋姑娘侍候你,秋姑娘啊,生得好身子,一身好功夫,沾过的人都说欲仙欲死,欲死欲仙,好二爷,咱们前边儿去,小曲儿美酒让您痛快痛快不是,”
赛金花堆出笑容,几十年青楼练就的嘴皮子,不费功夫就一堆热络话出来。
箱子上坐的,正是宝珠。
她纹风不动,漫不经心的似赏月色。
这房里那一丁点儿的月色,昏暗得像下馄饨散了,一锅混沌汤。
但二爷看得很用心,像天下美景。
她不开口,赛金花心虚也就不敢停。直说了一刻钟,上前就来搀扶:“我的好二爷啊,上赶着巴结都巴结不到,今儿您总算贵足踏贱地,我扶着您,要不是我上了年纪,我就自己个儿侍候您了……”
一股劲风把她推倒在地,赛金花摔个踉跄跟斗。
见袁二还是原样,刚才那娇声又笑:“我家二爷不是你近身得的,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什么东西!”赛金花恼羞成怒,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