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是凸出来的,一个是凹进去的。绣花,全算是凸出来的,但瑜哥儿袖口上绣的较厚,璞哥儿的是挑线绣的,平缓的多。
辅国公随手一碰就能心知,猜个十成十。
对着国公嘿嘿在笑,和兄弟两个的噘嘴儿,国公夫人并不说破。让丫头们搬进小板凳来,安置袁怀瑜袁怀璞坐好,笑道:“听舅祖父说故事,今天再说一回父亲的好不好?”
“好!”袁怀瑜头一个答应:“父亲英姿飒爽,”
“父亲英姿焕发,”
袁怀璞能说出来,袁怀瑜就不乐意,对弟弟瞪眼:“父亲傅粉何郎,”袁怀璞亦怒道:“父亲唇红齿白,”
“父亲风流自赏,”
“父亲不是君子!”
小兄弟们又要握拳头相对时,辅国公放声大笑:“老侯这个老东西,误我龙家子弟!”伸出手,招呼两个人:“来来,这些话不好,不能说,都认真来听我说故事。”
那些父亲风流倜傥的话,是老侯和小兄弟们逗着玩说出来的,老侯只说过一回,还不知道小小子们聪明过人,听上一回这就记住。
像是大人不许的东西,总是记得更牢些。让国公哄着不许说,袁怀瑜袁怀璞乖乖坐好,国公夫人给他们端茶送吃的,见辅国公不再心挂公堂,才稍放下心。
……
大街上人山人海,大部分的人露出恨意。这里面有对世代忠良却也有不贤子弟的鄙夷,就像一个人千日好了,有一天不好,大家全候着那感觉。
也有是嫉妒国公府的爵位,以前不敢怎么样,现在可以踩上几下,说不出的痛快。
也有不信的人,但在大多的谴责言论下,也就不敢出声。
宝珠等人的轿子过来,都知道里面是女眷,骂声就更大出来。
“还有脸摆富贵?”
“通敌为贼,这里面坐着的全是贼婆子!”
有人大声地叫:“贼婆子们,滚下轿来让大爷们看看!”
府兵家丁护送她们,用身子挤开众人,面对骂声都默然无语。
这是出来前交待过的,不能回话,回话只会添乱。她们这一行是去公堂的,不是来和全城的人闹别扭。
见他们不回话,骂的人更高声出来。有些话污言秽语不能听,宝珠轻叹,这全是名声招惹出来的。
舅父及外祖父曾祖们在本城威风积累下来,嫉妒眼红的人也积累下来。光华灿烂的后面,这就生出小小的,平时不表露的暗伤。一旦发作,声势吓人。
就像此时,宝珠揭一角轿帘看,见几个小孩子对着轿就啐,远远的啐不到轿上,落到地上他也露出笑容。像是这就快活不少。那近的,就啐到府兵身上。府兵家人们每护送一回,脏衣裳就不能再穿。
这就是盛名之下的隐患,其实在哪个盛名之下都有。有的人可以左右,有的发作的就不是时候。
这般的骂着开着路,走着,平时一刻钟能到,这种情况下要花双倍甚至三倍的时间。
眼见得府尹衙门可以看到,对面路上哄乱出来。有人大声道:“让路让开!我家郡王妃车驾到了!”
泛宝溢珠的车子在人群中先透出玉色,宝珠等妯娌不坐在一个轿里,也一起不屑。陈留郡王妃远在京里,来的这个不是别人,是嫉妒陈留郡王妃的项城郡王妃。
大同开审辅国公府通敌案件,前两堂项城郡王妃没赶及过来。她因项城郡王以前曾对陈留郡王妃有意,就是现在也对陈留郡王余恨连绵,也就记恨陈留郡王妃在心中。见车里听到两边骂声不断,项城郡王妃心花怒放,催促赶车的人:“可别误了我听审,少一刻都不行。”
两下里车和一排轿子相遇在公堂外。
车停下,轿子也落下。早有人回话给项城郡王妃:“是辅国公府的女眷?”项城郡王妃得意地抖着肩头笑出来,唤丫头:“扶我下车看看去,难道是我的堂姑母她到了?”
国公夫人恨项城郡王,项城郡王妃就恨国公夫人。恨她没用,自己房里都把不住,让别人把孩子塞进正房,不然怎么害得项城郡王流连“嫡”长女,不就为个“嫡”字。
脚落到地上,还没有站稳,项城郡王妃先笑盈盈:“哎哟,这不是通敌的人家来了吗?”项城郡王府离大同有距离,但有家人在这里,前两堂公审的话一清二楚。
旁边的人哄地笑了,见一位贵夫人出言嘲笑,都抱着看笑话的心,纷纷附合:“这通敌名声都传臭了,”
“国公府可以滚出大同!”
“他家的铺子不便宜,都不要买啊。”
妯娌九个都气得面色发白,不用丫头打帘,自己愤怒来揭轿帘,每个轿内都有声音出来:“是什么人!也敢胡言乱语!”
项城郡王妃格格笑得好不开心,也不管抛头露面这事情,反正边城没内陆那么束缚,当街拍着手大笑道:“这是公堂上人告你们家的,不是我胡言乱语…。”
话说到这里,有什么在半空中一闪,这是白天,天高得雪白泛青,这光色也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