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许她回来。本来要我去,这是多大的恩典,我走不了,也不能耽误小爷和姑娘,我还能帮她照看这府里几年,让她好好在京里打点,上上下下处得好,小爷们以后是娶公主的,要住京里,小姑娘要嫁殿下,也要住京里,这不先为好人,可怎么好?”
在这里,把闵氏再作个评论:“像二太太,就是没为好人。”
她是年老气虚,丫头就不引得她多想心思。没半个时辰,萧瞻峻进来辞行,问母亲要带什么给陈留郡王,老王妃只把他一通的抚慰,再没有多说别的。
萧二爷不知道另有一批人,像赵大人他们在布局。他想到身上责任,不能辜负王爷信任,也不能让大哥无粮无衣,也不往兵部里去要,就地起一批棉衣粮草,出太原府,送往梁山王军中。
梁山王的位置,萧二爷是知道的。
赶路一天风尘仆仆,傍晚在野地里宿下,篝火旁坐下,烤肉滴着油让火更烈时,萧瞻峻才又想到老王妃的话。
他的出身,决定他怎么想。
他是陈留郡王的庶弟,幼年就由老王妃抚养,母子和兄弟间都有感情。他稍懂事,就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将是兄长的左膀右臂,在陈留郡王没有子嗣,他将是顺位的郡王继承人。在陈留郡王有了两个儿子以后,他又是侄子们的左膀右臂。
老王妃除去亲儿子,就这一个庶子,稍有远见都不会对他差。陈留郡王出征,又把军需大事交给他,向梁山王举荐了弟弟。郡王妃独当一面,但有事也和二弟商议。二爷相当满意于自己的地位,却让妻子破坏得一干二净。
为了名声,休妻不成,这杯苦酒,他捏着鼻子灌了。但让他再面对闵氏,他万万不能。
有人说男人比女人相对轻松,可以花天酒地。这个说话是成立的,但在相当一部分花天酒地的男人眼里,房中无妻,也是凄凉。
萧二爷不需要一个露脸的妻子,他要的是体贴大嫂,看视老王妃的人。让他再相信闵氏会转变,他唯有苦笑。
能吗?
信任破坏干净,别人随随便便就能相信你?
如果是朋友间,同事间,不熟悉的人那里,偶然出错,信任无有,不能挽回,也就分开。
但这是他的妻?
面对熊熊燃烧的篝火,二爷痛苦上来。
他这一回亲自带兵押运粮草,不仅是他肩头有责任,对大哥有担心。还有他隐隐也猜出这事情不对,像是有内奸。
对“内奸”,萧瞻峻是最敏感不过。想到内奸,又要去恨房中的那个人。
心思漫无边际,野马般跑开散入黑暗中。旷野人少,寂寥趁虚而入。嚼着肉无滋味,傻呆呆坐着又无趣。萧瞻峻丢下肉站起来,打算巡视营地。
陈留郡王数代征战,扎营行兵,萧瞻峻也算相当在行。
黑暗里,这个时候有什么过来。一个府兵机灵的耳朵贴到地上,起身回话:“二爷,约有五百人往这里来了。”
萧瞻峻狞笑一声,满腔为妻子散不下去的愤怒聚集到一处,有力地道:“摆开阵势,一定要活捉几个,让我看看是什么人这般大胆!”
仿佛回应他的话,有两骑人出现在暗光中,挥手大叫:“前面可是萧大人?”
萧瞻峻都替他们捏一把子汗。
这里要不是我,是内奸,是散落敌兵,是盗匪,还不把你们全吞下去。
骂着:“这是哪家的笨蛋兵!不是兵怎么知道我?我才出太原,奸细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快!去看看!”
这要是个内奸,也不会在这里发难。这里离太原只有半天的路,随时可以找来援兵。而萧瞻峻出城以前,和太原守兵也说好,看见遇袭烟火,就出兵相救。
这就大胆不怕,只骂笨蛋不止。
在他旁边的一个府兵队长也要笑:“二爷,不明底细,就呼姓名,他们还真不怕死!”
余怒未息,有人回话:“你们是谁!”
那两个笨蛋大喜,有一个人叫道:“这是我们韩大人!”
萧瞻峻往地上重重一呸,跺脚骂道:“不怕死的混蛋!”
“哪位韩大人?”
马匹近了,有一个人面容半现,容长脸儿,眸如远星,远看,是极秀气的容貌。喜极正在长呼,生怕萧瞻峻听不清楚,拖长了嗓音:“韩——世——拓!”
萧瞻峻大翻了个白眼儿,随时想代韩世拓晕过去。又恼又气,把韩世拓的履历想了一遍,冷笑道:“京里的花花公子,果然办大事不行!”
摆摆手:“放他过来!”
韩世拓也早看到,倒吸凉气,摸脑袋对同来的人后怕道:“二爷好生厉害,幸好咱们先报上名字,不然还不死在这里!”
不大的营地外圈,盾牌手在外,上面露出乌黑有光的铁箭头,夜里看不清楚人数,只见到密密麻麻全是箭头。
后面一排长枪手,长枪林立指天,好似要划破苍穹。
杀气翻腾与夜同来。
同来的是个侍候韩世拓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