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走歪。
这是个繁华街道的茶楼,宝珠也知道,也没有打算久待。她扔给柳丞相的,不过是个抄本,这是万大同从那船上偷来的。
见柳丞相面色不同,宝珠又抛下一声冷笑:“柳大人,亲事是由宫里定的,我和我夫都不在京中我女,不过一周岁又几个月的年纪你一意要和我女儿作对,我女儿有半点损伤,我会和你拼命的”
扶上红,这就走开。她走的背影微弯,而从她刚才看似决绝的腔调,也能听出她的伤心。这老坏蛋,有能耐你把亲事搅黄,没能耐也别和加寿过不去。
直到宝珠走上好一会儿,那知己呻吟着醒来时,柳丞相才从发呆中醒过来。慌手慌脚的,忙把纸张塞到袖子里。听知己道:“我,怎么了呃,像是有强盗进来”
“你撞了一下,”柳丞相这样道。
“我撞了一下”知己对上柳丞相的眼睛,而摸到脑后,是孔青给他一掌,这一掌打得巧妙,并没有伤肿,知己也觉得事情蹊跷,知趣地道:“那好吧,就是我撞上一下。”
茶接着喝下去,而柳丞相的心情就更差,比出来前还要糟糕。他分明感到,袁家是纠集亲戚们反扑而且不惜拼命。
大门打开的时候,袁训并没有想到会是宝珠进家。他才进家门,正在烛下面为女儿做小玩意儿。
袁将军一直赖到晚饭前,他才出宫。本来他是想赖到女儿睡着再走,也答应好加寿哄她睡觉。不得不回来,是晚饭皇上要去用,袁训乖乖避开。
袁家大院里,有顺伯晚上回来看门,还有老太太留京里的家人,听闻老太太回来,有些原在南安侯府呆着的,也都回袁家,预备老太太总有出宫的时候好侍候。
家里不算没有人,却只有袁训一个主人。他拐到太子府上,和苏先等人用的晚饭,回来洗过,就拿个刻刀,给女儿雕东西。
他刻东西应该是遗传,袁父也刻得很好。袁训和宝珠定情的信物,一对玉蝉,就是袁父亲手所刻,和袁夫人曾佩戴过的。
刀,又是袁训熟练的东西。他没费功夫,就给女儿刻出半只雀子,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惊小怪地问候:“奶奶,您这可真是太大胆了,有身子怎么还能走远路”
袁训一个激灵,放下刻刀,拉开门,用蹿的出去。在廊下,他也惊住。宝珠大红雪衣的宝珠,已知道他在家里,正面容欢喜雀跃,步子也加快而来。
风雪,吹得宝珠眼睫微闭。
“天呐”袁训惊呼出声,这才彻底明白真的宝珠到了。在大风大雪中,有身孕的她独自进京
袁训过去抱住宝珠,把她按在怀里,就火了:“你怎么敢乱跑”
宝珠面庞埋在他肩头,闻到熟悉的味道,甜甜的笑了。不回答。
等把宝珠安置在房里,袁训还是恼得不行。他面上认真、严肃、郑重、绷着,但大手揉搓着宝珠小手,才从外面进来,和袁训相比总是冷上一些的。
“太不像话”袁训开始给宝珠派罪名。
宝珠听说他在,夫妻同心,即刻明了他是为加寿进京。如果袁训是真的公干,他会乐颠颠的给宝珠去信,炫耀下他可以顺便看女儿,也会问宝珠要不要带去问候。
表凶没对自己打招呼,而且又有柳家有作祟,宝珠就能明白袁训的心情。因为她的心情,和丈夫的一样,都是一片爱女儿的心。
宝珠笑眯眯,以柔克刚:“人家知道你进京,就跟来的。”
“一派胡言”袁训忍不住想到姑母和太子回他的信上,就是这四个大字。
宝珠笑盈盈,继续融化她丈夫装出来的冷脸:“人家想加寿了,”
冷脸就此绷不下去,袁训把宝珠重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了一句实话:“见到你在我身边,真好。”
初看到是担心的,担心的是宝珠路上有个闪失可怎么办但已知道宝珠是没事的,袁训这个年眼看着要在家里独自过,没有母亲没有女儿没有祖母,宝珠的到来,袁训满心欢喜。
“我还没有在你有孕的时候陪过你,这一回我可以好好陪你。”微摇的烛火下面,袁训轻抚宝珠隆起的肚子。
光抚不足够,再把耳朵贴上去听。
相对而坐,伏下身子贴下耳朵,拧身子不过瘾。袁训索性单膝跪下,这就方便把耳朵贴上去,仔仔细细的听着。
宝珠含笑看着自己丈夫,他带着虔诚,跪下身子,欣喜若狂的听着自己肚腹里的动静,像是能和孩子提前有接触。
“通”
无声地一下,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给他爹面上一记。在袁训耳朵里,就觉得有声音。他吓上一跳,骇然对宝珠道:“你要不要紧,我叫小贺医生来看。”
回答他的,是宝珠轻盈的笑声。
“哈哈,这是胎动,是孩子在动呢,不用叫小贺医生。”宝珠笑个不停。袁训弄明白以后,悻悻然:“你倒成懂的了,呆子小宝儿,还敢和我比知道的多。”
宝珠摇晃着脑袋:“哎呀呀,探也有不懂的时候,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