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拿大眼睛瞟呀瞟他。
这样儿和加寿想吃的时候,有点儿相似。袁训微乐,打发宝珠道:“进去吧,该摆晚饭,再看看孩子不要哭闹。”
听到这句,邹信难免在宝珠身上扫上一扫,随即目不斜视。大家的女眷全水灵灵,生过几个孩子外表也看不出来。但这一位有了孩子,还是让邹信不敢相信。
这一位面上还有养尊处优的稚气存在。
宝珠飞红面庞,知道袁训撵她。好奇心驱使她不想走,可又不愿顶撞于丈夫。就骨嘟一下嘴,在红花和丫头们的簇拥下冉冉步入帘中。
她自然是不走的,缩身在帘子后面听听动静。
厅上,邹信已经分辨出地位高下,又是袁训叫他前来,没有他先说话的道理,他就闭嘴不言。是袁训缓缓出声:“邹家,是几代的老铺子,倒是信得过。”
“大人说得是。”邹信已认定袁训是位大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袁训这就徐徐问出来。
邹信惶然,也暗道我正想问问。他在进入袁家发现以前看走眼后,就心中晃动好几个不太愉快的事例。
最近的一桩,是同调走不久的一个官员。他家也是女眷同邹家做生意,
家做生意,给邹家得许多的好处。后来呢,那官员把邹家另一个掌柜的往宅子里一带,说他欺瞒自家女眷,邹家破财消灾,才把这事情了结。
得的好处全飞光。
太有名气,太有钱,打他们主意的人家不在少数。邹信适才恼火万大同一直不说,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内。
袁训就是不问,邹信借故也要询问。见袁训说出来,邹信还有一点底气在握,就是看面相,他和袁娘子夫妻全是正气的人。
人有正气,这就无妨。
邹信就回袁训的话:“并不知道府上哪家高门?”
“我姓袁,我家舅父是辅国公。”
话一出口,邹信身子一矮,“扑通!”坐地上去了。坐地上倒也罢了,他坐地上鼓着唇瞪着眼,好似白天见四大天王活生生出庙的模样,把帘后的宝珠和红花笑得不行,帕子掩在面上簌簌的轻响。
让笑声吹的。
袁训是无动于衷,万大同微微哂笑。过上片刻,邹信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对袁训跪下行大礼,自称小民。
他受到惊吓,但眼前这人是谁能明确,脑子活泛上来。
“原来是郡王的舅爷,失敬失敬。”邹信想起来袁娘子衣着富贵,却没有住处和铺子示人,这就明了,她是住在陈留郡王府上才是。
难怪这宅子在国公府邻居,难怪这位公子英俊过人,英武逼人,邹信却没有认出他是谁。袁家小公以前也是山西名公子之一,都说年纪小小生得如美玉一般。后来不知去向,直到今年才有他的消息,已经是官拜将军,又大捷挥洒出名声。
这些邹信全听到过,随后,他心中格登一下,有不安上来。
这不安是由自己没有原因的让袁公子叫来,又和已往京中的少东家邹宁有关。
邹宁打袁娘子的主意,不过短短十数天。但邹信是过来人,邹宁在跟踪宝珠以前,百无线索之时,在邹信面前打听过宝珠,邹信看得出来。
后来少东家发奋攻书,进京以前——这科还没有到,他就跑京里去——又让邹信把山头地契送给宝珠,这其中情意存在,不言自明。
在帘子后面的宝珠都知道袁训为着什么,要把邹家掌柜叫来。邹信就更心如明镜,或者说叫心虚一大把。
他跪在地上无话可说,只恨少东家不成人,好好的你招惹人。
陈留郡王府,邹家惹不起;辅国公府,邹家一样惹不起。邹信跪在地上就快发抖,在肚子里暗少东家时,袁训适时的出言,把他先安抚。
袁训漫不经心,手按住给他送上来的茶碗,悠悠地道:“万掌柜的扶他起来,我也没大事儿,”邹信眼前又是一黑,这位吩咐万大同的语气,如万大同所说,他不过是这家里的奴才罢了。
战战兢兢重回座位,邹信屁股都不敢坐实在,贴着板凳边儿虚搭着,让看的人都为他难过。他眸子如加寿等吃时,希冀惴惴放到离袁训面庞数寸低的地方,候着您没有大事儿,小事儿出来几件也吓人不是?
袁训却不着急,他叫邹家,倒不像宝珠说的有吃醋之意。当然,醋意也存在。他的意思,就是对邹家亮明宝珠身份,自己不在家时,也不许他们怠慢。
又要敲打又要警告又要哄着他为宝珠当牛做马,袁训就先沉思,然后徐徐开口:“啊,”
他不说话,厅上寂静良久,寂静中,出来一个动静,邹信本就在心里左思右想不定,屁股一滑,又坐地上去了。
他贴着椅子,太过紧张,力全在背上,把沉重的椅子顶得往后擦地而出,“叽叽扭”,椅子退出去,邹信摔了个仰八叉,一后脑勺磕在椅脚上。
红花格格两声后,又强忍住笑。宝珠见到邹信四脚朝天,也有笑意,但还是忍住。她嘟着嘴,对红花道:“你看小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