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答应的。”
袁训忍住笑,这家伙还真的去找钉子碰不成?道:“你还是先把我女婿生出来再论这事。”
天近半下午,黛色山岗上似有早出烟霞。千丝万缕,似织女打翻手中线,又似银河里浣纱掉出来的,层层染染由看不见的天际边,往这边渲染而来。
袁训以手覆额头张望着:“今儿黄昏来得早?”却见烟霞变幻,招展飞扬,杀气腾腾由山岚上剥离,似流星赶月般往这边袭来。
却是好几面旗帜。
沈渭也跳了起来,两个人认了一认,却是梁山小王爷。袁训眯了眯眼:“听说他上个月总算说动梁山王,给他兵马去打屏障山,不在那里忙活,往这儿来?”
电光火石般明了,袁训收起笑容:“莫不是吃了败仗?”
“不敢去见梁山王,离我们最近,往这里要兵马来的。”沈渭添上后面几句。袁训淡淡:“这和在京里泼皮打架不一样,这里天苍苍野茫茫,打起来要粮没粮要水没水,敌兵追着你屁股后面撵,”
这滋味儿不是好玩的。
沈渭也就笑了,和袁训往营地去,想听听小王爷说什么,边走边揭萧观小王爷的短儿:“还记得杏花开得最浓的那年,和他在杏花林子里打架,打到一半,他往外一跳,喝一声,爷爷我饿了,这里有家好酒楼,等我填饱肚子再来。”
这里没酒楼。
他们拿梁山小王爷一通开涮赶到营地的时候,小王爷刚好赶到。他着一身儿黑色暗金盔甲,肩头护膊和身前身后鱼鳞片上都有擦痕箭刮伤,他脸上也不是好气色,带着邪火儿没处撒模样,和吃了败仗的人一模一样。
袁训就推沈渭往旁边让:“我们离他远点。”免得成他出气那筒。见旁边停着个扎营放东西用的大车,就往大车后面走去。
“姓袁的!再溜得远等会儿也得来见我。”萧观暴喝过,打马直奔去见陈留郡王。等他走以后,沈渭先露出脑袋纳闷:“这一年一年的,小王爷竟然还是五岁那年的性子,这五、六个先生,七、八个名家教的大将风度都哪去了?”
袁训第二个走出来,好心好意地道:“人家不是正没精神头儿,可不能提他糗事,他五岁时候?还露屁股的时候吧?”
说说笑笑中,鼓声响起。陈留郡王果然升帐了。
……
满帐篷的军官都对着梁山小王爷乐,不然就是要笑而不敢笑。就是陈留郡王也坐在书案后面发愣,不知道小王爷让把人集齐,他怎么倒一句话也没有了。
萧观小王爷走在书案前,军官们中间的空地上。他大脑袋低垂对地,手背在后面负着,活似过年算账不想给佃户银子的财主。他满身狼藉都看得出来,把愣头青似的他就添上几分沉稳,再看到他这沉思模样,都觉得像极一个人。
他的爹梁山王。
梁山王沉思的时候绝对比儿子有派头儿,至少衣裳比小王爷看上去光鲜。可小王爷此时犯难模样,让他奇迹般的稳重下来,跟他的爹就有几分相似。
他没完没了转圈子,陈留郡王不能等他。清咳一声:“小王爷,王爷他命您来有什么说的?”你冲进来就叫我升帐,说有话要当着众将的面说,把陈留郡王吓得还以为王爷遇险,总算弄明白梁山王好好的呆着,陈留郡王也没多余气力再问,想反正有话,这就升帐吧。
帐也升了,这位又这斗败的鸡模样还是继续吓人。
闻言,萧观抬头愣住,虎实黑亮的眼睛瞪住陈留郡王:“谁说我爹有话要说?”不但陈留郡王愣住,帐篷里凡长耳朵的都愣住,木桩子没耳朵不算。
陈留郡王心想这位你玩笑开大了,你没事儿拿我开心呢?再咳上一声,陈留郡王慢条斯理地道:“不是您说的,王爷让您来的?”
“是啊,我爹让我出营,我就奔你这儿来了。”萧观继续呆呆模样。
陈留郡王鼻子差点气歪,他忍忍气,重新和萧观理话头儿:“这么说,是王爷把您撵出来的?”
“对啊。”小王爷呆呆。
“为什么呢?”
“我对我爹说,屏障山要打,屏障山后面的石头城也要打,我爹说石头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我说他长别人威风,他让我滚。我无处可去,就来看看你。”小王爷面无表情,依就呆萌。
“扑哧!”
陈留郡王笑喷了一下,随即苦笑:“谢谢你想着我。”陈留郡王这就觉得,有朋自远方来,不值得乐乎。他甚至想走出帐篷看看天色,若是还不晚,有星星月亮能照路,小王爷去看看别人倒是更好。
……。
帐篷里鸦雀无声,小王爷已经犯呆,再加郡王也想心思,这还有人说话吗?辅国公倒是旁边坐着呢,不过他素来沉敛,这时也只抚须猜测萧观的来意,同是默然。
沈渭的位置在袁训后面,推推袁训后背,袁训用肩头碰碰他手。军官们都在站班儿,袁训就尽量不回头,和沈渭没有眼神交流,但小动作做完,不约而同地挤眉弄眼各自一笑。
都在心里浮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