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老实放回去,看了好几回,但忍住没有再动。
邀请孩子们戏水,孩子们说出来帮着干活的。元皓露出遗憾,小六韩正经也想多说会儿,见红花挟着竹席竹椅子过来:“席子给小爷乘凉的时候坐,椅子给大小爷。”
齐王和太子大喜过望,接过椅子放到柳荫下。本村的孩子让绊住,上席子去摘柳叶教吹口哨。教的差不多,四驴子问道:“你们下午不写字吗?”
“晚上写,下午只玩。”元皓抱着柳叶喘口气,又继续吹的脸通红。
小六停下来:“哎,你们怎么不认字呢?却干活。”韩正纪也道:“是啊。”
元皓放下柳叶抢先回答:“他们家里不给上,是不是?”腆下小肚子:“不像舅舅让我早早上学。”
韩正经再不说,好话全让胖孩子说干净。也骄傲的道:“我家姨丈让我早早上学。表哥说我会走路的时候就在学堂坐着。我坐得住。”
小六纳闷:“可我看你的时候全是在吃果子呀?”
“那胖孩子也吃了。”韩正经顺手把元皓捎带进来。
元皓笑眯眯:“我吃完了就念书了。”
四驴子等眼热,纷纷道:“是啊,不给上。”
“我们村里只有一个认得字的,不像别的村里有秀才,也没有人教。”
元皓毫不犹豫拍拍胸脯,小六和韩正经看出来,跟元皓一起说出来:“我教,我们教你。”
下一个难题又出来,四驴子等为难地道:“没有纸笔。”
“家里不会给买。”
元皓三个人哑了嗓子,张张嘴,又互相看看,什么也没有说,好似让难住,继续吹柳叶哨子。
四驴子等人离开后,齐王含笑问道:“元皓,你是最大方的人,怎么不说送他们纸笔的话?”
小六先嚷嚷:“要先问过大人。”
元皓道:“舅舅说的,乐善好施得先问大人。”
韩正经用力点头:“姨丈说,我们还小,要帮人得请大人帮着想一想。”
三个人异口同声:“我们还不懂,不能自作主张。”
齐王又是动容,对太子道:“不是亲耳听到,谁敢相信这几个小的也这么明白了。看来以后政事上,我多多请教与你,你多多呈往京里。”
太子一路行来,早就不惊奇,先谦虚道:“哥哥说哪里话来,你我互相商议的好。”再道:“随我岳父走这一趟,真是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
“是啊,”齐王有了怅然:“英敏,你我就要分手了。我最多只能拖到拿住那些人。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们才是,没有他们,我已经上路。只是凝念受了伤,我却不应该这样想。”
太子却笑了:“虽然有险有伤,我看咱们也学到不少。如能拿下人,又办一件公事。念姑娘虽受伤,却享受不少我们加寿的好招待。大家伙儿一起侍候她,以我来看,她也和哥哥一样心思,认为能多留会儿呢。”
说得齐王兴致上来,微俯身子道:“你看,不然说我中了暑?你们得照顾我,就把我带上。”
太子莞尔:“要中暑,我们只能把你丢在这里。哪能带着中暑的人上路?”
“那怎么办呢?”齐王没有好主张。
太子和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往元皓几个身上一瞄:“兴许说老公事不放你走,京里还说得过去。”
齐王当真,招手让元皓、小六和韩正经到面前:“你们公事办的好,”这三个顿时飘飘。
“帮我想个主意,我不忍离开你们,怎么能多聚会儿?”
元皓、小六和韩正经还是互相看了看,认真的想了想,一起道:“这个得问过大人。”
齐王大笑:“好,老公事是滴水不漏。”
晚上回去,元皓等问袁训买纸生的事情,袁训笑了:“要帮人就帮到底,你们在这里,可以买纸笔送。你们走了,他们没有纸笔就荒废了不写?你们在这里,他们看着稀罕,又有人教,玩似的学几个字。等你们走了,没有陪的,不是真心想学的,就又丢下来。如果跟着你们能学几个有用的字,也算没白忙活。要是后脚就忘记,不是耽误人家干活的功夫?”
小六不依:“爹爹,我看他们很想学。您说过的,不试怎么知道?”
“是呢是呢。”元皓和韩正经点动小脑袋。
袁训慢条斯理:“没有说不让你们教,读书明理,能明理一个,也积你们的福报。只是送纸笔这事情就不必了,现在的不是有写的地方。”
就地蹲下身子,脚下是泥地,手中端的茶碗里沾了水,在地上划出一个字来。
元皓三个欢呼:“地上可以写字。”
“还有石板上,沾水也可以写。松软的地上折个树枝子也可以写。”袁训坐回去,对孩子们笑道:“明儿去当先生吧。”
…。
京里,大雨带着闷热雾蒙蒙。但往来的人不断,在新贴的榜下围成一圈。
榜有遮雨的东西,但遮不住看榜的人一长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