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儿迎客的意思,虽然他出现在这里,已经表明柳云若是他诳来的,但萧战还是大大咧咧坐着,一手有模有样捧着他的小茶壶,另一只手按住镶云石的椅子扶手,只把个生龙活虎的视线送过来。
柳云若怎么能服输?也送一段暴风狂卷的眼神过去。
“我在这里,你不敢进来?”视线一接触上,萧战轻蔑的扫了一眼柳云若停下的脚步。
这提醒柳云若回身看了一眼,对陆长荣沉下面容:“以后他找我,你直接回我!是他在,我来得还更快些!”
陆长荣本来是尴尬的,毕竟他是把柳云若蒙来的,怕柳云若当众对他发火。
但听过这话,不易觉察地咬了咬牙,嫉妒又浮上心头。这一个人天天是嚣张而得意的,丝毫不比梁山王小王爷差,随你去,你们好好聊吧!
一伸手,陆长荣把小二打起的门帘子扯下来,在门上放好,也遮住柳云若看他的炽热目光。
出于好奇这两个人见面的结局,陆长荣竟然没走,在外面寻了个座位不时往里面看着。
门帘放下,柳云若继续去和萧战对眼儿,没有多表示他有追问陆长荣的心。
以萧战的身份,和萧战的蛮狠,不管他收买陆长荣,还是恐吓陆长荣,他都办得到。
柳云若不当一回事情的寻把椅子也坐下,昂着头也摆出不把萧战放在眼里。桌子上有茶水,顺手给自己倒上一碗,感觉捧上就跟萧战手里的小茶壶打个平手,不由的悠哉游哉。
他不问萧战找自己的来意,萧战却不能不说,不然把他弄来不是白弄来。
萧战狂傲气势不改,冷冷淡淡:“你不问问我找你作什么?”
“藏头露尾的,你哪有光明的心思?说吧,反正离不开龌龊,这本就是你的为人。”柳云若说完,心头一阵一阵的痛快,嘴角边噙上笑容。
但知道萧战是一个喷嚏都不吃亏的那种人,柳云若在高兴之余,小心防备着他。
从进来他就把房中摆设看在眼里,现在又看一遍。
这是酒楼最大的包间,可以摆两三张大圆桌的那种。中间有大屏风隔开,如果客人不需要,随时也可以撤去。
他和萧战坐的,就是隔开的一个小天地,在一进门的地方,一侧是墙,另一侧就是这大屏风。
屏风后面可以藏几个人,但柳云若独不担心的就是这个。在他心里把萧战鄙夷到极点时,也还留有一份儿尊重。就是萧战为人泼皮,无赖也多,但打架的时候他从不含糊,从没有过带上家人以多胜少动手的经历。
捉贼是个例外。
柳云若就不用担心屏风后面会出来帮打架的人,在可能动手上面只把萧战看死就行。
萧战却没有跟他动手,让柳云若一通的贬低,也没有性子大发怒气横生。萧战是阴阳怪气:“我龌龊?也不如你啊。”
“你又血口喷人,我哪里龌龊?我做下什么?至少,我没有抢人亲事。”
萧战的脸色变了变,柳云若则跟刚吃一盆冰似的舒坦,也把拳头暗暗攥起。
萧战还是没有起身,怒气也很快下去,继续冷嘲热讽:“你不龌龊吗?一面要和我家小七定亲,一面又在外面勾三搭四?”
柳云若火了:“我勾谁搭谁?我什么时候要追着和袁小七定亲了?”
萧战眼睛一亮,无意有意的对大屏风看看,飞快问道:“你的意思,你不想和我家小七定亲?”
柳云若又不是小笨蛋,他就是不想和袁小七定亲,也知道讨不回加福,但也不会在言语上让萧战得意。
气汹汹道:“我的意思关你什么事情!你家小七?是你家的吗?”放低嗓音的时候是嘟囔:“没羞没躁的,你家你家的,就是加福也还不是你家的呢。”
就是没有“十年之约”这事情和梁山王府交恶,就不是柳云若坐在这里,换成夜巡别的小爷们,也都知道说到加福,就是触碰到萧战的底限。
但萧战对于这一句话,只是眼神儿阴沉沉往门帘上望了望,又把怒气忍了下来。
柳云若等他动手呢,见他不动,正诧异的时候,萧战还是和他对嘴。
小王爷拍拍胸膛,傲慢无比:“加福是我家的,我是我岳父家的,小七也就是我家的。你不认,算什么!我岳父亲口许给我,小七的亲事上面,我这女婿能说话!”
“嗤!”柳云若还他一声冷笑。
“现在我这能说话的女婿,要好好的问你,你做下事情,为什么不敢承认?”萧战怒目过来。
柳云若撇嘴:“我做下什么,我都敢承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战眼神亮晶晶。
柳云若一眼看穿:“你不要激将,我没功夫理会你。你就说吧,我做了什么?”
“你喜欢你表妹是不是?你装腔作势要和加喜定亲的话一出来,你表妹就去你家里找到你,对着你哭,有没有这事情?”萧战面上不是胸有成竹,而像奸计得逞。
柳云若翻翻眼:“有,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