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道:“我不进来不许说故事。”小子打起门帘,见到袁训为姐丈骄傲的满面笑容,方鸿的上首坐一个人,却是镇南王。
镇南王和方鸿笑道:“小二来了,果然他也是个等不及的,快来坐下,咱们仔细听听抢功郡王的好故事。”
袁训让泡上好茶来,慢慢地说起来。
……
年三十的那天,京里对异邦使臣的传言愈演愈烈。
今年本是个灾年,雨水过多,又瘟疫横行。在大家认为,是个问朝廷讨银子,朝廷给的也未必丰足的年关。
但梁山王大捷,据说洗劫的珠宝不少。有人说的神乎其神,跟他在战场上亲眼见过。
“谁叫他们住的是帐篷呢?梁山王爷一刀割开帐篷布,这一看,好家伙,这是主将的帐篷啊,有金珠有明珠有女人。梁山王爷说,把这些女人卖了换钱,就足够赈灾。高鼻梁蓝眼睛,生得比咱们家里老婆好。”
戳穿这话不对的人很少,大部分听得挺开心。换条街,再去听另一个版本的谣言。
“没事儿!福禄寿三星,加上长公主是个瑞兆头,全在京里呢。这不,打赢了吧,皇上心情好啊,往年老人们一吊钱一壶酒两斤肉。今年加倍。得病受灾的人给的银子也不少。”
念姐儿的车在这谣言里行过街道,让人认出来,欢呼声出来:“陈留郡王府的车,哎,郡王厉害!”
无数个大拇指翘起来,念姐儿的丫头彩名在车里看到,嫣然道:“姑娘晚上出来,可不能再坐这认得出来的车。”
“晚上都在家里守岁,再说你说着了,我晚上是不坐这车。”念姐儿把手中的帕子揉了揉。
作为贴身侍候的丫头,彩名看出来念姐儿的不安,寻思一下陪笑道:“姑娘不用担心,郡王妃并不管姑娘出入府中,晚上咱们还是出得去的。”
“出得去,”念姐儿让她的乱猜引得一笑,侧侧面庞对彩名道:“母亲心全在太后身上,我也大了,她早说过放心,极少约束于我。”
彩名再猜测一回,拍手笑道:“太后的心啊,一半儿在瑞庆长公主身上,一半儿在舅太太身上呢。”
念姐儿笑吟吟:“舅母有小七还早,瑞庆长公主才是她今晚挂念的一个。好些有经验的妈妈,都说长公主这几天必然要动静。却偏偏没有,太后如今啊,只想着公主一个人。”
“今晚的宫宴也没有了,是为这个原因不是?”彩名又自己寻思着。
念姐儿含笑:“一半儿是为等公主的喜信儿,太上皇太后没心思吃酒。一半儿是太上皇说皇上登基后,就办这一件大事情,太上皇亲口吩咐,让皇上今晚不会臣子,也不批奏章。爱吃酒吃几杯,爱看歌舞看一回,爱早眠就早早睡吧。”
彩名轻叹一声:“唉,皇上也是个累人的事儿,竟然平时也不能想睡就睡吗?”
“你才知道啊。”念姐儿笑话着她,听车外的呼声已经不高,揭开车帘看看,原来到了家门外。
陈留郡王妃让人匆匆收拾食盒子,见女儿过来,对她道:“虽说没有宫宴,我也得进宫去。看着太后多用几口饭我才安心。太上皇给皇上放假,你们也放假吧。你哥哥嫂嫂,我让他们自己房里守岁,吃酒也成,去舅舅家也成,舅舅家里孩子多,总是热闹些。你啊,想来有地方去,就不交待你了。”
念姐儿落落大方:“刚从舅舅家里回来,弟妹们摆弄炮仗,我看过了,我不去舅舅家。这大年夜,家家都欢乐,齐王殿下还不许出来,想来冷清。我看看他去。”
郡王妃笑一笑,就让人带上食盒子去宫里。房外,自家里没有放,也闻到别家的炮仗味道,和满京里的鞭炮声。灰蒙蒙天空在冬日里,虽不是傍晚,也早暗下来。
念姐儿送走母亲,去看看哥嫂们,见他们果然是要各自守岁。萧衍志萧衍忠都打趣妹妹:“对不住,我们陪你嫂嫂,你自己寻地方过年吧。”
念姐儿知道自己常去看齐王,落在哥哥眼睛里。嗔怪地说声哥哥不好,出来亲手准备食盒,很大,能装得十几道菜,彩名早就烫好酒,包在锦垫里,让两个家人抬着,往齐王府中来。
太后给念姐儿大开方便之门,皇帝应允念姐儿随时可以探视,齐王府守门的人见到未来的王妃驾到,殷勤的请她进去。
齐王正在房中等着,听到一声县主来了,压根儿没有禁足的人沮丧劲儿,兴冲冲的往上锁的二门走来。
推开门缝的二门外,家人正在摆屏风,挡住吹来的北风。摆一张椅子,一个高几,念姐儿摆上带来的吃食。又一个大火盆放到念姐儿脚下。
门内,一模一样给齐王摆上,吃的东西和彩名斟上的酒水,从门缝里递进来。
齐王笑容可掬,见这里酒菜飘香,风雪又有屏风挡住,自成一个小天地,还有未婚妻陪着,他笑出一嘴白牙跟个孩子似的问道:“咱们能放鞭炮吗?如果不是我关着,我亲手放给你看,我会放好些。”
“谨慎,知足吧,还放鞭炮。有人陪你过年就不错。安心吃几杯,回房睡觉去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