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骄阳滚滚洒落,蔚蓝大海波澜壮阔,但叶无邪和蒋君子,都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一切。
他们真的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被烈日暴晒了两天,身体严重脱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君子,你有什么遗言吗?”叶无邪背靠在油皮艇上问道。
“遗言!?”蒋君子望着蔚蓝的天空,轻轻一叹:“我是孤儿,没有父母,你叶无邪,还有阿飞,小鸡,小柔,便是我生命最后的亲人!”
“其实说起遗憾,也还是挺多的!”
“在和小柔分开的三年时间里,我总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对小柔更好一点!”蒋君子叹气道。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把钱看得淡一些,我只想和小柔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在生两个大胖小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你们喝喝小酒,下下象棋,躺在藤椅上回忆过往,那样,我就很满足了!”
“小遗憾很多,大遗憾没有,毕竟我们也曾经辉煌过,虽说总会有这一天来临,但到了这一刻,我却还是感觉有点猝不及防!”
“无邪,在加入龙齿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想着今天,我想自己可能被人抓到打死,或是在任务中失手,被其余的杀手打爆了头!”
“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这漫无边际的印度洋上被太阳晒死!”
“我总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接受死亡,但当死亡真正的降临,我才发现,我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
“有点遗憾,有点不甘啊!”蒋君子的话语,满是苦涩。
“遗憾,后悔,君子,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没有准备好随时迎接死亡,我们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叶无邪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再次昏迷了过去。
叶无邪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已经老了,有六七十岁,佝偻着背,满头白发,老眼昏花,独自一人走在人群穿梭的大都市街头,举目四望,无一人熟食。
梦中,叶无邪努力的睁开眼,扫过面带冷漠,匆匆穿行过他身边的人群;他在努力寻找一个故人。
“我叫叶无邪,我也曾年轻过,我也曾热血冲动过,不过时过境迁,岁月长河奔走,只剩下我垂垂老矣的身躯!”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对身边的亲人加倍的好,我会将我心中所有未曾说过的话,仔仔细细的说给他们听,我会珍惜和亲人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孤独一人,消磨着漫长的光阴,时间,慢的如同刀割!”
心中所想,那便去做,因为等我们老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勇气去做哪些曾经看起来可笑,但老了以后,却保存温馨回忆的事情。
一个人,若是孤独了,那怕身处万人中央,他也感觉待在冰冷地狱!
等叶无邪再一次迷迷糊糊间醒来,感觉脸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
“滴答!”
一滴雨珠,打落在叶无邪的脸上,那股冰冷的感觉,让叶无邪猛然惊醒。
他睁开双眼,只见在大海上方,漆黑的夜幕里,一道刺眼的淡蓝色闪电瞬间撕裂天幕,照亮了整方汪洋。
“轰隆!”
滚滚乌云汇聚,雷鸣声宛若金戈铁马踩裂大地,狂烈的大风更是吹的叶无邪酣畅淋漓。
“君子,赶紧醒醒,要下雨了!”叶无邪爬到蒋君子身边,将昏迷的蒋君子强行摇醒。
“下雨了?!”蒋君子神色一愣,转而大喜。
“轰隆隆!”
十分钟以后,伴随着连成一片的刺眼闪电,倾盆暴雨打落在印度洋上。
“哈哈哈,哈哈哈!”
油皮艇上,却见叶无邪振臂向天,头颅扬起,感受着暴雨狂霸的冲击力,品尝着淡水甘甜的味道,他疯狂大笑。
那种笑声,狂烈而疯癫,是那样的酣畅淋漓!
活着,才是这辈子最大的事!
油皮艇边沿有棱角,这一次的暴雨,两人足足储存了近乎几十瓶矿泉水的淡水,足够他们支撑一段时间了。
而且,随着暴雨打落,浪潮也开始翻腾,油皮艇根本不用两人划动,便向着印度海岸线漂浮而去。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叶无邪和蒋君子每天都会大口喝水,然后卖力的划动游艇,两人轮着来,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油皮艇在五天的时间里,足足前行了数百海里。
“呜!”
就在这一天,在叶无邪与蒋君子惊喜的眸光中,遥远的海岸线上,一艘又一艘客轮在大海上划过。
他们终于成功了,他们在大海上待了七天八夜的时间,靠着一场暴雨,终于登上了脚踏实地的大地。
当踩着脚下坚硬的土地,那一刻,两人喜极而泣,叶无邪更是双膝跪地,捧起一把湿·润的泥土深深的嗅着。
没人知道他们在海上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
两人登陆的地方,位于孟买市二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