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让他点。

来自西疆少数民族的妹子，认真起来的时候，非常执拗。

点了两荤两素四菜一汤，麦小余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问佟俪娅：“怎么不去西疆餐厅？”

“我担心你吃不惯。”

“哈，你居然开始替我着想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还会签下我吗？”

“现在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

“对我来说，有。”

“那我问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吓唬你，你还会跟公司签约吗？”

“你承认当时只是吓唬我了？”

“我可没承认。”麦小余压低声音，“当时孤男寡女的，你又这么漂亮，说不定我兽性大发……”

“你不是这种人。”佟俪娅打断他的话头，“糖糖姐和丽颖都跟我说过，你总喜欢吓唬人，以前也对她们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从来没有真正欺负过她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佟俪娅喝口菊花茶，轻喟道：“最早我学的是舞蹈表演。从西疆艺术学院毕业后，我被借调到华夏歌舞团。刚来北京的时候，歌舞团没什么演出，我兜里也没钱，就去餐厅跳西疆舞。”

“那时候，跳三四支舞就能挣200块钱，还有好几个维吾尔族姐妹陪着我，我觉得非常开心。当时我还想过，实在不行就去餐厅跳舞，一天下来怎么也能赚几百块钱。”

“后来我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学了表演，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眼界越来越开阔，再回去跳舞是不可能了。或许是我过早接触社会，年龄也比同学大一两岁，大一下学期我就开始规划自己的将来。”

“我当时想，大学三年努力学习表演，打牢基础，大四开始疯狂跑组递资料，哪怕这个剧组肯定不会用我，我也会去，就为了让对方对我有印象，或许以后会用我……”

在佟俪娅轻声讲述中，服务员陆续将菜上齐。

佟俪娅还在讲述自己的过往，麦小余则是一边吃菜一边静听。

“……那次和同学去大观园参加《红楼梦中人》的海选试镜，打乱了我对自己的规划，也改变了我的命运。萌人影视，同学知道我签约后都很惊讶，我知道他们有不少人想签约，可是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麦小余咽下口中的菜：“但是你并不高兴，甚至还有点绝望。”

“我不该绝望吗？你当时又让人杀我，又让人玷污我，还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能不害怕吗？”

“现在呢？”

佟俪娅摇摇头，瞪着麦小余：“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知道，你当时是在吓唬我！”

“糖糖和丽颖告诉你的？”

“不全是。还有那次海青老师骂醒了我，以及在擎天，我看到你替胡老师出头……你应该不是坏人，虽然骗过许多人，但你一直在努力洗白，补偿他们。”

“哎呦喂，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被你吹成圣人了。今晚你请我吃饭，就为了说这些？”

佟俪娅沉默片刻，表情忽然变得格外认真，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公司最没前途的艺人。”

后面那句话，是佟俪娅被宁世斌挟持时，麦小余对宁世斌说的，她一直记得。

麦小余笑了，同样压低声音：“我签的人，都是未来的明星坯子。”

“这么说，你承认当初签下我，不是因为我听到了你的秘密？”

“至于这么高兴吗？”

当然至于。

今年佟俪娅已经大四了，明年七月就要毕业。她的同学们大多都在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努力，可是娱乐圈这个行当，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一定有回报，毕业后的路究竟在何方，又该怎么走，令许多表演系学生焦虑不已。

佟俪娅不需要为此而焦虑，因为她已经签约萌人。

如果用鱼跃龙门来形容的话，萌人就是一个龙门。只要艺人能签约萌人，男的化龙女的成凤，而萌人也不像其他影视公司，从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艺人。

当她确定，麦小余并非想象中那么坏，又看到自己同学到处跑组、跑话剧团、跑影视公司、参加某些圈内聚会的辛苦后……

“我觉得，我挺幸运的。”

“你可是在我威逼下，签的卖身契。”

“糖糖学姐和丽颖签约的时候，好像也不是正经方式。”

麦小余疑惑的打量着佟俪娅：“丫丫，你什么星座？”

佟俪娅先是因为麦小余的那声“丫丫”颤了一下，旋即说道：“以前我认为你是坏人，所以跟公司签约后很抵触；现在我发现你并非想象中那么坏，所以我觉得跟公司签约很幸运，我们西疆人就这么简单。”

西疆人大多很奔放豪爽，和人交往不需要“预热”，没有目的性。当你是朋友，有事就尽管招唿，绝对不藏着掖着，有多少力气也都会全给你使出来；不把你当朋友，那也很少跟你虚与委蛇，就像以前的佟俪娅那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