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祖杀进了天牢后,严臧也赶到了皇宫的城门口,守城的侍卫见严臧的表情太过严肃凝重又听了他说的话,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就急急忙忙朝着楚皇所在的宫殿龙息殿赶了过去。
此时本该睡下的楚皇,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睡,所以守在殿外的冯公公听了侍卫的汇报顿时神色一变,连忙冲着里面请示了一声,得到楚皇的回应后,就急急进了大殿。
“陛下,严大人深夜前来此时正在宫门外候着,说是焱王一案有变,张开府招认此案是被宁王陷害……”
冯公公说完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铺面而来的威严压力,一种冻结了空气的冷让他也跟着心惊肉跳起来。
楚焱烈眸光锐利带着一股子由内而外让人压抑的冷寒之气,他本来就对焱王一案有所怀疑,只是身为皇帝,对于反叛者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子孙后代。
所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下令抓了楚天熠,前一刻才派了祖杀去送楚天熠一程,这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别管这消息是如何而来,又有诸多疑点,楚天熠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快去天牢!”
一声压抑锐利的话语洪亮有充满震人的威慑。
不需要楚焱烈明说,冯公公就能明白楚焱烈的意思,不敢多耽误的连忙朝着天牢赶去,哪怕知道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天牢里,楚天熠看着步伐摇曳不男不女阴柔妖气的祖杀出现在他面前时,本就憔悴的脸越发不好了。
祖杀的出现代表着什么,楚天熠再清楚不过,尤其是看到祖杀身后跟着的太监手里抬着的托盘,上面摆放的一瓶红色玉瓶,散发着阵阵死亡的气息。
楚天熠眼底充斥满了惊痛和不敢置信,以及一丝丝面对死亡的惶恐、不甘、还有恨。
张了张嘴,这一刻的楚天熠似乎连发声都有些困难,那是一种濒临绝境的绝望和不甘,不待他挣扎着出声,祖杀就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
“焱王殿下不必太过害怕,这药是杂家亲自挑选的,虽然陛下已经决定赐死殿下,却也不想殿下死的太过痛苦,所以殿下大可放心,这药喝下去并不痛。”
楚天熠听言,脸色煞白中又腾起一股怨恨的黑气,就好似一只终于挣扎脱困的困兽一般,瞬间狰狞的大吼起来。
“不!父皇怎么能这样对我!本王没有通敌!没有叛国!为什么他不相信我~……为什么?!啊……”
楚天熠大叫着,一声声充满了毒辣与怨恨:“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陷害了本王?!楚文瑾!楚文清!不管是你们中的谁,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论楚天熠如何狰狞如何疯狂,当他将自己的怨恨吼完之后,祖杀似乎一个纵容小孩最后一个愿望的长辈,听着他一声声控诉完后,才不急不缓开了口。
“焱王殿下,事已至此,你该上路了。”
那尖细的声音明明温和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带着一股子阴凉的死亡之气。
“喵~”
尤其这个时候响起的突兀猫叫,更给这处空间增添了一股寒凉的可怕。
肆意狂妄了一生的楚天熠,在这个时候,面对死亡的时刻,他并没有撒泼耍王爷脾气,竟然异常的清醒。
清醒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看着面前笑意盈盈让人极度恶心的妖人,他知道,他没有反抗的可能。
看着递到面前的玉瓶,楚天熠眼底是彻骨的恨与决绝,那是一种冲天的怨气,一种灵魂在狰狞的戾气。
一把抓过托盘上的玉瓶,拔了塞子仰头一倒,一滴不剩的入了口,瓶子落地的声音伴随的是他阴森怨气的诅咒。
“楚文瑾!楚文清!本王在地狱里等着你们,就算死,本王的魂也会看着你们如何一步一步比本王惨,最后死的尸骨无存!父皇,最是无情帝王家,本王不是你最宠爱的小皇子,不过是你江山霸业,皇图王座的一粒垫脚石而已,碍了……就踢开,如此……利落……”
说着说着,滴滴殷红的血液字楚天熠的嘴角溢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犹如一汪小小的溪流,让他本就狰狞的脸越发透出一股窒息的扭曲与涨红,就连最后的话语也断断续续,生命力渐渐消散。
“绝……情……”
最后两个字落下,楚天熠瞪着一双狰狞怨恨的眼睛,砰然倒地,死不瞑目。
“碰……”
这一声震响也代表着焱王一派的彻底倒塌瓦解,支离破碎。
冯公公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忘了,不是晚了那么一瞬,而是晚了很多。
看着一摇一摆从天牢走出来的暗红身影,冯公公心底咯噔一声,眼睛下意识落在了祖杀的身后。
那被几个人抬出来的身影,彻底让冯公公站立的身躯颤了颤,差点没站稳,额头上因为赶路而溢出的汗珠,几乎被冻结在了惨白的脸上。
完了……
祖杀看到突然出现的冯公公,抹了脂粉的细长眼眸顿时一凝,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