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美人放下手里的红泥,站起身继续四处查看。
整个酒窘很整洁,酒坛子一排排整齐的放着,地面上的酒坛子有些还有席子盖着,而地面松软的红泥很平整,除了他一路走动留下的脚印外,没有其它多余的印记。
而墙面除了时间久远的斑斓痕迹外,没有太多的灰尘,更别说蜘蛛网,如此看来,那两个下人确实没有说谎。
就在夜美人查看线索的时候,苏木君的眸光却不露痕迹的观察着在场的张府之人。
她的爸爸对于人性的掌控极为精准,微表情心理学等随手拈来,她多少也受了影响,或者该说,她和哥哥弟弟们都受了影响。
因为家庭特殊的原因,她们一家人对于看人的本事极为精准,张家一行人面部细微表情和眼神动作,都没能逃过苏木君的眼睛。
秦澜雪看着苏木君越发深幽的神情,澄澈的丹凤眸流动着点点光泽,眸底深处一点幽蓝妖异闪烁,侧眸,将张家人一一打量了一遍。
虽然秦澜雪不如苏木君那般懂得微表情和心理学,可他有一颗极为敏感聪敏的心,从张家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同样嗅出了点点不同寻常。
阿君恐怕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这样想着,秦澜雪眸光越发澄澈妖异。
看着苏木君的目光那般专注炙热,甚至透出点点妖诡,暗紫的唇犹如盛开在冰山之上妖异的曼陀罗,那么靡丽绝滟。
张府的一众人却紧盯着夜美人的一举一动,这酒窖他们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时,就见夜美人游离的脚步再次停顿了下来,蹲下身掀起了酒坛子旁边的凉席。
那凉席一半遮掩住几个酒坛子,一半垂落在地上,夜美人掀的就是那垂落在地的凉席。
凉席掀起,夜美人纯粹严肃的目光落在了地面那道清晰的脚印上。
“这三天你们每日什么时候来酒窖?什么时候离开?”
清冽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因为夜美人背对着众人,那红泥上出现的脚印正好被他的身躯遮掩,众人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那两个下人听了夜美人的询问,连忙回答道:“三天前大夫人的生日宴结束,我们打扫完后,就没有再来过酒窘。”
“酒窖门锁的钥匙是由小的保管,因为府里还存有宴会剩下的酒,所以这两日并没有再从酒窖里拿过酒。”
“也就是说你们两人两天前打扫完酒窖后,这两天的时间里,都未再进出过酒窘,也未曾有人找你们拿过酒窖的钥匙是吗?”
夜美人扭头看向两人,那纯粹干净的黑眸带着三分犀利七分严肃,颇有几分震人的气势,顿时煞得两个小人心口一跳,倍感压力。
两人连忙点点头,神色显得极为紧张。
夜美人看了两人一瞬,这才收回目光站起了身,视线越过朱三笑直接落在了苏木君的身上,指了指脚边的脚印。
“凶手留下了这个脚印,”说着,夜美人又指了指不远处他触摸过的泥土:“那里的位置有浓重的酒味,明显不久前洒了酒在上面,这里才是三人死亡的真正地点。”
苏木君见夜美人该看的都看完了,听了他的话后,就抬步走了过去。
先是看了看夜美人之前触碰过的泥土,又走过去看了一下酒坛子旁边遗留下的脚印。
这个脚印极为清晰不说,无论是宽度还是长度来看,显然是一个男子的脚印。
苏木君抬眸看了夜美人一眼,那双黑眸中一瞬即逝的暗光让苏木君幽妄的猫眼深幽了几分。
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容沾染了丝丝邪诡之色,并没有出声说什么。
她已经明白夜美人的打算了。
可张府的一众人就沉不住气了。
张秋林眉头顿时蹙起:“你是说凶手是我们府里的人?”
张秋林看向夜美人的眸光带着三分不满,任谁知道自己府上的人有可能是凶手,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嫡子,恐怕没有人会心情舒坦。
傅涟音神色一愣,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夜美人的说辞,红肿的眼底弥漫出丝丝痛色。
“孩子你确定吗?凶手怎么可能会是张府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有人如此丧心病狂……”
傅涟音似是想到了自己儿子惨死的模样,眼底氤氲出一层水光,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憔悴,却也多了三分让人怜爱心疼的柔美。
张秋林见自己的夫人如此伤心,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安慰了几句。
张府的二少爷张立远怀疑道:“大哥和两个侍童的死状太过诡异,显然是被人活生生吸尽血液而死,我们府里可不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先不说我们府里是否存在这样可怕的人,就说那脚印,你凭什么断定那脚印一定是凶手的?难道不能是下人们进出酒窖的时候留下来的?”
张府三少爷张奇行问出了所有人心中存在的疑惑。
众人在张奇行开口后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