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鄙夷咒骂和嗤笑之音渐渐远离,那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也渐行渐缓,停在花园里的季君月,这才缓缓抬步一路走去,穿过长廊,越过拱门,来到了那堵红墙后。
秦国的天气炎热燥闷,又是五月的天,午后时分烈日当空,刺得人眼睛晃动花乱。
可是那红墙边匍匐在地的孩子却丝毫不受影响,满头水珠滚滚而落,潮湿的衣裳在烈日下,似是散发着阵阵氤氲雾气。
季君月之所以过来,不过是看戏而已,并不是要多管闲事表现良善,只是当看着那匍匐在地的小小身影时,想到了自家弟弟,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很痛?”
季君月在小孩身前站立,轻飘的字眼伴随着烈日如一阵清风拂过,入了孩子的耳。
孩子抬头,还未看清人,那入眼的珠鞋华衣就让孩子身躯一颤,越发的蜷缩起来,头也低低埋下。
季君月微微蹙眉,幽妄的眸闪过一妖残之光,她的弟弟小时候可比这聪明多了,看来除了隐忍还没学会其它,苦头还有得吃……
一时间,这方炎热之地只听见细小的衣物摩擦声,季君月凝眉久久站立,那微动的脚步最终没有踏出,半响,似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蒸发在空气中。
她蹲下,伸手不容拒绝的将孩子匍匐的幼小身躯拉起,捏起他的下巴,皱着眉,动作不见温柔甚至有些粗鲁的,擦去他脸上发着阵阵若有似无的骚臭喂的尿液,再次问道。
“痛吗?”
妖华幽冷的眸子凝视着手里那张稚嫩的小脸,声音平淡却让孩子身体一颤,似有莫名震慑,让他心中惶恐。
可是身前的人固执的捏着他的下巴,那幽冷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最终,出于孩子的好奇心抬起了眼。
入目的稚嫩小脸让他一愣,似是忘了害怕,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比他还小上两岁的女娃娃。
那粉嫩的有些肉嘟嘟的小脸,好似冬日里的一股暖阳,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让他莫名的安宁温暖,竟然神奇的抚平了他心底的压抑、愤怒、恐慌、惶恐等等不符年龄的情绪。
季君月眉头蹙的越发紧了,小小的手也跟着收紧,再次道:“痛吗?”
轻微的疼痛让小男孩骤然回神,却不再害怕恐惧,反而如同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温暖般红了眼眶,拼命的点点头。
晶莹的水珠霎时溢满了那小小的眼眶,脆弱而惹人怜爱,尤其是男孩还有着一张绝美的脸,尽管伤痕累累,青涩稚嫩,却已然可见倾城惑人之姿。
特别是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一点藏匿在水光下若隐若现的幽蓝,让这稚嫩幼小的脸诡异的生出一丝妖娆蛊惑。
季君月暗自碎了一口,移开有些晃神的视线,小小年纪就如此模样,长大了还得了?!
收回手,站起身,冷声道:“痛就对了,记住这痛,然后忍着,直到你够强大那天,杀之,剐之。”
留下这句话,季君月就这样离开了,没有给这秦宫偶遇的娃娃任何帮助和庇护,她以为不过一次无关紧要的偶遇,却不想竟成了今后改她命运的牵绊。
而独自跌坐在地面上的小男孩,贪恋的看着季君月离去的背影,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敛下,爬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来到一处杂草横生,脏乱不堪,到处布满蜘蛛网如同废弃的残破宫殿。
小小的身影蹲在草丛里,澄澈的目光剔透美丽,专注的盯着草丛,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久了就会发现里面的瞳孔并不是纯粹的黑色,竟然若有似无的闪烁着一点幽蓝,妖异,阴诡。
突然,那半天不动的小小身影动了,小小的手臂竟然出奇的快,犹如闪电般击出,一把抓住了那一闪而现,准备逃跑的瘦弱老鼠。
澄澈的眼眸无波无澜的盯着手里紧紧捏着的老鼠,那瘦弱的灰色老鼠似是感觉到了危险,拼命的挣扎,凄厉的惨叫。
小小的人儿却眸光澄澈纯碎,咕喃道:“我饿了……”
所以?……
“我要活着,然后变得强大,把所有欺负我的人都……”
烈日西下,悬挂半中,耀眼的阳光照射在衣衫破旧的孩子身上,垂着的脑袋毛茸茸的动着,嘴角猩红刺目,与那张稚嫩却精美的小脸形成了一抹诡异,妖冶的残虐画面。
他身后那阴暗的残破阁楼里,无人问津的角落,一只只老鼠、野猫、小鸟排排而立,若仔细看就会发现,竟然是一只只只有皮毛的活灵活现的尸体,因为不够完美,越发显得惊悚血腥。
当晚,楚国淳瑜郡主彻底昏迷不醒,九国盟会还未开始,楚国使臣便震动一片。
谁也没料到,这个胆大妄为,聪明狡黠的郡主在得偿所愿来到秦国后,会一病不起,偶尔清醒却不足一刻,长年昏迷,转眼便是八年。
这八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秦国开元十九年,秦皇因继皇后王氏痛失爱子,因而同意王氏之请,将女奴之子十一皇子秦澜雪过继抚养。
开元二十一年,秦王突然暴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