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学智躺在病床上,头晕目眩了半天,意识刚清醒过来,就急着想给何安安打电话。
何安安今天等不到他的电话,肯定得急坏了,他这头还不等跟教导员提出想打电话的要求,那头学校副校长亲自过来慰问伤员了。
副校长安抚樊学智:“好好养伤,学校对于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一定会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
说来说去,过了一会儿,副校长找借口调走其他人,对着樊学智笑眯眯说道:“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于叔叔呢,我家老爷子搬家那会,你跟你爷爷去吃海鲜了吧?我家老爷子后来又让我邮了两回,都送你家去了吧?”
樊学智愣了愣,惊讶瞪着副校长,难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您,您是我于爷爷的儿子?”
副校长一脸慈爱:“可不是么,你小子考进咱们学校,怎么也没过来找我啊?消息瞒的还挺严实的,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回来。”
樊学智呐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副校长又说了一大堆安抚他的话,最后千叮咛万嘱咐教导员,一定要好好照看樊学智,这才离开了病房。
樊学智被副校长这个亲给认得震着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就万万没想到于爷爷的儿子竟然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
这事闹的!
他这个于叔叔当年大学就考去了外地,后来一直在外打拼是个大忙人,逢年过节都赶不回来一趟。他见过这人那会儿,正经有些年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呢。
樊学智虽然被木头给砸了脑袋,但是好歹转了这么多年了,脑筋还连在一块没一起烂煳了,他仔细一想,明白过味来了,副校长能知道他的身份,那肯定是于爷爷告诉他的,于爷爷能知道这件事,那一准是自己爷爷通知的,想到这,樊学智脸色变了,腾的转头瞪向教导员,他这一下动作做的有点勐,那股子恶心劲又窜了上来。
他一句话没等说出来,扭头就吐了,翻江倒海,狠狠吐了一通。
最后没办法,护士过来帮忙直接换了张病床。衣服全扒了换上干爽病号服,收拾利索,樊学智虚弱的又昏睡了过去。
樊学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所以他并不知道医院外面已经翻了天了。
樊老两口子跟何老爷子父子,还有于副校长的亲爹于老爷子,一伙人浩浩荡荡直接坐着飞机赶了过来。
军区大领导家的老爷子亲自带了他儿子,还有三辆军车到飞机场接人。于副校长去学校报了个到,简单安排一下工作,赶忙拖家带口去恭迎自家老爷子圣驾。
樊老和何老爷子一路坐在车上,脸色发白,眉头深锁,樊老太太心疼樊学智,打从知道了消息就一直红着眼圈,眼见着快到地方看到人了,更是抑制不住感情,从飞机场一路哭到医院。
于老爷子跟军区大领导家的老爷子一看自家兄弟颓丧着脸,弟媳哭成泪人,那叫一个愧疚难当啊,扭头分别骂自己儿子:
于老爷子:“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你小子特妈刚出生那会儿,你何叔叔见天过来看你,你小时候他领着你跟建斌出去玩的事,你都特妈就饭吃了吧!你个混蛋玩应!”
军区大领导家的老爷子,甩嘴开骂:“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个王?八羔子!”
几位长辈赶到医院,真正看到樊学智时,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樊学智冷不丁看到他爷爷奶奶出现在面前,整个人都蒙了。
病房大门被推开时,他正跟教导员商量想给何安安打电话呢,就被眼前这一大帮子人给震住了。
樊老太太红着眼圈,颤抖着手凑到病床边上,仔细察看樊学智。
老太太当着满屋子大领导,直接掀被子,脱衣服查看伤势。
樊学智受的全是皮外伤,乍一看之下,到处青紫一片,简直惨不忍睹。
樊老太太当场心疼的痛哭失声:
“我儿子儿媳没了之后,我家里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我家就这么一个孙子!”
“我大孙子从小品学兼优,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到底是谁干的啊!为什么要欺负我们?”
“我孙子是过来念书来的,这都被人打成沙包了,这一回,要是不能给我个圆满的答复,我就不走了,我跟我孙子一起念大学,我陪着他,我看谁还敢打我们!”
樊老爷子双眼憋的通红,嗓子都哑了,两只苍老的大手颤抖着,手上爬满经战斗和岁月磨砺过的沧桑纹路,问一旁陪着的教导员:“我大孙子都没个囫囵样了,你告诉我这叫没事?”
樊老爷子一辈子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远的不说,就他自己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还要多得多,但是眼下受伤的人是樊学智,那简直就是伤在孙身痛在爷心啊!
简直比他自己断了一条腿还要痛彻心扉。
人一老了,原本情绪就容易起伏,更何况樊学智是他们老俩口眼珠子似的养活长大,一手伺候出来的,现在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