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录取通知书很快寄到了学校,樊学智拿到手后打开看了眼上面的报道时间,心忽然就沉了下去,开始默默的掰手指头算,两个人四年大学,到底能见几次面,四年时间一共有多长,是由多少个日日夜夜组成。
眼看着开学在即,何建斌原本打算带着何安安回趟外公家,最后到底被方慧敏大哥那头的事情给绊住了,没去成。
樊学智他们军校八月二十号到校,比正常大学早十天,樊老派着警卫员去订的八月十九号早上的火车票。
樊老太太一边给樊学智打包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掉眼泪,心里头万般不舍,这孩子打小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照顾着伺候着,从来就没离开过家门。
樊老也心疼,跟着樊学智说:“你想想有什么想吃的,今天让你奶奶给你做,去外面吃也行。”
樊学智闷着声音答应,一转头就看到何安安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他心里头顿时涌起一股难言的不舍情绪。
晚上吃饭时,樊学智跟何安安都没怎么动筷子,樊老跟樊老太太借故出门去了,特意把家里空间留出来,让他们两个互诉衷肠。
何安安跟樊学智坐在警卫员那间屋子里,樊学智一把抱住何安安,把人往怀里扯,紧紧搂住不撒手。
何安安哑着声音说:“干嘛呀?又不是生离死别,真不至于!”
樊学智缓缓松开手,半晌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人,黑漆漆眼睛里慢慢泛起潮湿水汽,那是一个人极度动心,动情的眼神。
樊学智低下头,轻轻亲了亲何安安的嘴唇:“安安,怎么办,我才比你早走十天,就已经撕心裂肺,万般不舍了,我其实特别想拿根绳子把你拴裤腰上面,走哪带哪。”
何安安嘴角抽动,笑出来:“讨厌,干嘛拴裤腰上啊,你不会抱着我,搂着我!”
樊学智搂着人,一把掀开何安安身上衣服,一口吮上去,用滚烫湿润嘴唇贴住何安安胸口,沉迷的,留恋的呢喃:“还是把你吃进肚子里最放心。”
何安安紧紧抱住樊学智的头,粗喘着,疼着,感受着樊学智在她身上留下一枚枚深深的烙印,刻骨铭心。
樊学智离家当天,何老爷子跟何建斌也特意赶过来,跟着一起送人。
樊学智换了一身崭新干净的衣服,头发剃成利落卡尺。
何老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到学校好好念书,给你爷爷,也给家里头争口气。”
樊学智点头答应。
樊老张开手臂给了樊学智一个有力的拥抱,老爷子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红了眼眶,轻轻捶了他后背两下:“到了那头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往家里打电话,凡事有爷爷给你撑腰呢,什么都不用怕。”
樊学智环抱住他爷爷,用力搂了两下:“爷爷,我知道,你放心吧。”
樊老太太在旁边不停抹眼泪,絮絮叨叨嘱咐着,樊学智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了,他一双眼睛牢牢锁住何安安。
一想到今天一别再见到何安安就得至少十天半个月了,在这种离别气氛的渲染下,早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再也顾不得还当着双方长辈的面,他大步奔到何安安面前,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眼底泛红,湿意弥漫:“安安!安安!”
何安安摸着他的脸,眼泪也止不住了:“好了,等过几天我开学了,就去看你。”
樊学智泪眼汪汪凝望着她:“安安,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报军校,我应该跟你念一所大学,我不想跟你分开。”
何安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瞎说,到了学校,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爸说要给我买手机,到时候,我把号码告诉你,你就可以跟我联系了。”
樊学智点头答应,双眼通红,紧紧抱着何安安,舍不得松开手。
火车要开了,樊学智拎着行李上了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伸头扒着敞开的车窗,看着站在外面眼巴巴瞅着他,不停挥手道别的亲人们,到底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汽笛的声音响起,火车就要开了,樊学智直勾勾盯着何安安,两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强自忍耐着,没敢再开口说话,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嚎啕大哭出来,只能用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心里头最在乎,最舍不得的人。
何安安跟着长辈们站在站台上,眼看着火车徐徐开始行进,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咔嚓一声断裂,她拼命追着火车向前跑,嘴里大声叫着:“樊学智!照顾好自己,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樊学智从打开的车窗子里探出身子,扯嗓子大叫:“安安,我爱你!”
何安安被他一句话给喊愣住了,呆呆看着这人随着火车慢慢驶向远方,脸唰的红了,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
樊老跟何老爷子脸皮薄,觉得太丢人,樊学智这熊玩意,大庭广众之下,叫得这是什么玩意!两个老爷子臊红一张老脸,扭头往外走。
樊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看着火车驶离的方向,酸熘熘嘟囔:臭小子,对他奶奶都没说过这三个字,现在倒好,喊的一站台的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