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斜眼瞅他,用嘴型问:干嘛?
樊学智没说话,嘴角压着笑。天天上课才好呢,最好连晚上都不让回家,这样就真的能从早到晚呆在一起了。
周六晚上五点放学,同学们自己安排时间,家近的可以回家吃饭,家远的自己在外面对付一口,六点前要赶到学校小市场里面那个小区,找m栋55号门市参加补习班。
老狼时间压的太紧凑了,大部分的同学都只能在学校附近自己买东西吃,好在门市挨着小市场,那附近就有一排的小餐馆。
晚饭何安安跟着樊学智,孙从安还有郝卉丹四个人凑一块吃的,何安安爱吃面食,樊学智爱吃米饭,两个人点的东西不一样,吃的时候,樊学智就会伸筷子在何安安碗里夹点尝尝。
郝卉丹对着孙从安撇嘴:“看到没?秀恩爱,寒酸咱俩呢!”
孙从安心口发紧泛酸,拼命往下压了压,伸着筷子故意从郝卉丹碗里捡了块锅包肉:“没事,咱们也秀恩爱。”他说着咬了口锅包肉,把剩下的小半块作势要喂给郝卉丹。
郝卉丹哎呦一声,躲开脸,伸手一顿捶孙从安,没用劲,闹着玩:“恶心不恶心!”
孙从安嘿嘿笑,抬着眼睛看着同样笑作一团的樊学智和何安安,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老狼租的门市面积不算特别大,里面的桌椅都是一长排并列在一起,同学们坐的紧密一些,一个挨着一个,倒也刚刚好。
都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讲台上面站着的也是自己的班主任,补习班的气氛和平时上课没什么两样,在何安安眼里,就跟换了个教室似的。
老狼是真的挺用心的,发下来的卷子,何安安大致扫了一眼,都是些拔高题和平时课本里没有的题型转换。
何安安参加过中考,知道如果能够掌握大量的转换型习题,真正考试时,用来思考和反应的时间会减少很多,可以将剩余的时间更好的用于题后检查。
老狼的补习班对于何安安而言就是一堂做卷子的自习,进了补习班领了卷子,就自己闷头做,勾勾画画,做完了,卷子往桌面上一铺,脸趴上面闭着眼睛开睡。
樊学智心疼她每天晚上回家时,脸上压出的红印,当天晚上特意跑了趟大院门前的超市买回来两个浅灰色的抱枕,一个给何安安睡觉时枕着,一个自己垫在腰后面。
樊学智最近骨头疼的厉害,一走动骨节就嘎巴直响。
樊老太太特意给熟识的医生打电话,问过后才知道,樊学智这是长个子长得太快,骨骼发育过于迅速,缺钙了,得补。
那时候正流行骂人时加上一句,你缺啊!缺钙!
樊学智不爱听这话,闷头嘀咕,谁长个时不缺钙啊,还骂别人,一看发明这话的就是自己个子没长起来的小矬子。
樊老太太每天变着法的煲汤,牛骨汤,猪骨汤,羊骨汤,最后连鸡汤都上了,就怕樊学智将来长成了两米来高的大个子,却因为缺钙太严重,一走路跟机器怪人似的,身上嘎啦嘎啦直响。
孙从安跟樊学智比个,比了两次,转头改成找何安安了。
樊学智这阵子长得太快了,眼瞅着就要冲破一米八大关了。
孙从安又羡慕又嫉妒,没事时扯着樊学智追着问:“你都吃了什么了?长成这样?”
樊学智挑着嘴笑:“化肥,激素,增长剂,怎么着,想尝尝?”
孙从安撇嘴:“切!”
等着晚上回家没外人了,樊学智从书包里掏出樊老太太用保温瓶装着的骨头汤,跟何安安俩坐在自家车里,你一勺我一口的分着喝。
何安安开始时不肯喝,油腻腻的,看着恶心。
樊学智以身示法:“我这阵子长个太快,浑身骨头都疼,喝了汤补了钙,就好多了,你现在也是发育期,得注意保养,来,喝点,缺什么都不能缺钙。”
何安安捧着保温瓶里带着的小碗喝汤,突然就有种被人喂养的感觉,她从浓密的长睫毛下面瞄着樊学智。
樊学智正伸着筷子在汤里挑骨髓出来,夹给何安安:“吃这个,这个才有营养呢。”
何安安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怎么跟我外公似的啊!”
樊学智眯着眼睛瞧着她被热汤熏的红扑扑的脸,压低声音飘出来一句:“我怎么能是你外公呢!差字了!”
何安安瞄了眼坐在驾驶座上,正悠哉休息的警卫员,默默的低下头,假装没听懂身边这人利用文字语言调戏她。
跟外公差一个字的是什么词,何安安坚决没听过,不晓得。
樊学智耸着肩膀笑,笑够了,偷偷在座位上捏住了何安安因为喝汤变得热乎乎的手,拿眼神描摹着何安安装傻的可爱表情,心里头也跟着被熨贴的暖哄哄的舒坦。
补习班什么都好,就是上厕所不方便,想要去厕所就得出了门市去一旁的小市场,那里有个室外的公共厕所,里面脏兮兮的,都是在市场里卖货的人,或者住在周围的大院居民使用。上的人多,打扫的再不及时,一到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