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哪边是强是弱。在这种浑噩晦暗的环境中,原本洞悉一切的天人感应也受到相当程度的蒙蔽与限制,甚至连东西南北都开始难以分辨。
再向身后望去,豁然只见自己身后笔直开出的一条来路竟然已开始收拢、闭合。无数混合在泥土中的骨骸碎片以及干瘪尸块竟然还在缓缓移位,微微蠕动,带动泥沙封闭入口,改变地形。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邪恶洞穴的环境地貌无时不刻都在发生改变,哪怕做记号或者强行掘洞都会很快被埋没掩盖,在这种环境中,要做到沿原路退回或者事先绘制地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种麻烦和王宗超压根就没什么关系,既然已经渐渐失去追踪的目标,王宗超也就开始要动用地图炮手段清除一切物质与感观障碍了。
力量刚刚提起,随即又散去,王宗超奇怪地问道:“老齐你怎么来了?”
“呵呵,先别急着用暴力手段,先待我会一会此地领主。”
随声而至的,是一座横贯而至的跨空长桥,此桥似实似虚,仿佛从另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而来,让一切土石同样不能起到任何阻拦作用。桥身全由黑白两色砖石堆砌造就,两侧扶手是由活生生的男女老幼的人头雕塑以及骷髅头相互交错而成,黑白生死变幻不定,尽显无常莫测玄机。
长桥横贯虚空,自有一种划清浊,分善恶的无形法则。四周浓郁的暗浊与秽恶气息随之下沉,尽数汇聚到桥下,形成一股托浮着长桥的,凝聚到近乎液化,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深沉阴霾浊流。其中隐约可见无数残缺扭曲的躯体在不断翻滚挣扎,伴随着阵阵哭号叹息之声。
随着暗浊气息在桥下沉淀凝聚,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澄清起来,虽然依旧昏暗沉闷,但已经只是普通地下洞穴的昏暗沉闷,而并非之前那种扼杀一切光明与温暖的黑暗冷寂,以及污秽一切躯体与灵魂的浑噩肮脏。幽蓝色的光芒开始照亮整个地下,那是尸骸散发的磷火,属于亡灵们的最后一份微弱光明。
长桥之上,阴风惨雾弥漫之中,两个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朦胧虚影当桥而立,手中黑白两色交错的链索绕空盘旋,尽往一具具僵尸、骷髅身上套去。被套中的僵尸与骷髅身上都会被拉扯出一个个惨绿幽体,飘飘荡荡,发出着阴测测令人牙酸地怪异声音,一个接个排队往长桥上飘去,一边走,一边身上还会冒出缕缕浊烟泻入桥下。而那些原本还在辛苦掘洞的僵尸与骷髅则会由此彻底失去活力,变成一具具倒伏不动的普通尸骸。
“老齐你是准备渡化此地怨灵?”王宗超看得有些意外,极乐灵屋幻化的奈何桥一现,自有一种分天地,定法则的森然威严。令原本浑噩一片,毫无生机的死亡世界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齐腾一回道:“也不算渡化,只是将这个混乱无序的死亡世界初步有序化而已。这里原本生死不分,善恶不明,死者无论生前是善是恶,是何信仰,死后都被强烈的怨恨、恐惧与痛苦所侵蚀束缚,各自扭曲纠缠着沆瀣一气,永久沉沦,不得超生。这种情况有点像被放在箩筐里的一大群螃蟹,哪怕箩筐没有上盖,但任何试图第一个爬出筐外的螃蟹都会遭同伴扯住后腿,结果任何螃蟹都无法逃脱。
死者的灵魂与尸身若即若离,既贪恋有骨有肉的实质感而不能彻底脱离尸身,又因追逐其它难以满足的**而常常游离于尸身之外。其中又有着无数混乱,或者几个弱小的灵魂一起占据驱使着同一具尸体、或者一个强大的灵魂同时驱使着好几具尸体。于此同时,所有灵魂又被弥漫整个洞窟的某个邪恶意志所控制。不少因极度的饥渴而死去的扭曲灵魂还无时不刻地吞噬着整个洞穴的光明、热量与生机,乃至一切富有希望与活力的信念,这就是整个洞穴显得格外黑暗阴冷的原因。这种类型的幽魂,我们一般称之为‘食气鬼’。
不过我已经通过‘奈何桥’将一切有序化,无常法则将眷恋不去的灵魂从尸体身上彻底扯离,毫无意义的怨毒混乱意念连同已被彻底腐化,无可救药的污浊灵魂则弃于奈何桥下〖镇〗压起来。初步‘筛选’过一遍后的灵魂则通过奈何桥分门别类,依其善恶秉性以及各自的经历、因缘归入不同的灵界空间。此后或者以比较极端痛苦的方式将灵体上的腐化部分强行切割剥离,这也具体为种种地府酷刑。或者让它们彼此互感互照,在感念衍化的互动幻境中让它们直面过去的人生与心中的〖真〗实,渐渐放弃生前的执念,悔悟生前的罪业。”
“厉害!”王宗超忍不住击掌称赞“看来你是要彻底将这个‘邪恶洞窟’全部转化为地府酆都!”
穹冥帝君亲传下的“极乐灵屋”原本就蕴含了复制自真正的地府酆都的全套法则,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哪怕齐藤一限于修为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但用在对付普通鬼类时也该无往不利。不过可惜的是鬼神世界的华夏群鬼基本已随穹冥帝君而去,外国的鬼魂则都各有神域归属,而风云、生化等世界也都不是什么鬼魂盛行的世界,所以“极乐灵屋”这方面的威能一直派不上大用场,如今却总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
齐藤一只是一笑:“不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