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诸位对我等一群老残病弱,亲离家丧之人,有何安排?”
一群刚刚逃离镇魔井的邪修之中,一位骨瘦如柴,神态萎靡的老者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在问话的同时,他的双眼一直闭着,眼窝深陷,仿佛双目失明。看起来,他自己的形象倒是相当符合自己的描述。
但是四周的人却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视线接触他的面部,特别是他闭着的双眼。虽然他的双眼闭着,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已在隐隐间透过他的眼皮向外释放,令他的两个眼窝深邃得犹如两个无底黑洞,吞噬着一切敢于注视着这双眼睛的生灵意识。只要你稍为注视这双眼睛,就会觉得那里有两团黑暗迅速扩大,令你视野中的整个天地都迅速黯淡下去。
“原来是云南的穆家老祖,幸会了……”神父却毫无异样地坦然正视着对方,以一种非常诚恳温和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我绝无任何束缚各位自由的意思。我保证在大家成功脱险之后,都有选择自己去向的权利。无论是继续留在国内,还是前往国外,比如日本、南洋、欧美各地,我们都可以代为安排,一切尊重诸位意愿,绝不勉强。若违此诺,天诛地灭!”
神父所说的每一个字,竟然全部都具体实化,一个个漂浮在空中,大放光明,紧接着又一个个如流星飞闪,全部烙入神父的眉心,形成一点耀眼的金色印记,片刻之后才缓缓消失了。但是在所有人的思维中,这个印记却一直没有彻底泯灭,成为一个永存于记忆深处的深刻印证。
“竟然是神道之誓?”穆家老祖双眼虽然未曾睁开,但显然已经将一切都清楚看在眼里,心知神道最重誓言,对方既肯发此重誓,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他的一双稀疏白眉微微一跳,有些不解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耗费如此多的心机,冒着许多凶险,就只为了白白做一场好事不成?嘿嘿,救我们这样一群人,无论如何说都谈不上‘好事’吧?还是说,你希望我们知恩图报,问题是你相信我们是这种人吗?”
神父摇摇头:“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不外就是担心我们趁人之危,强迫你们签订不平等血契罢了。但是,我认为这种奴隶式的组织关系是一种腐朽、效率低下、严重落后于时代的事物。新的时代,需要有新的思维,新的互惠共存关系。
诸位都是宝贵的人才,无论是诸位能力、知识、经验各方面都称得上这一点。但是诸位彼此间的组织,恕我直言,却称得上是一盘散沙!要不是这样,天师教哪里有那么容易将你们各个击破,统统囚禁?
即使各位恢复了自由,但依旧遵循着以往陈旧落后的行动处事方式,只怕也不会有太好的前途。为此,我希望各位能够以一种自由平等的方式,加入我方所在的组织。
我担保这个组织绝不什么会辱没各位的三流组织,无论是欧洲的魔法师、星相师、巫师、神裔术士、血族、狼人,还是日本的阴阳师、忍者南洋的降头师、非洲的巫毒祭司,甚至于西方教廷教士、猎魔人、日本神道教神官这些‘光明’阵营的人,加入我们组织的都大有人在。即使是华夏,正如诸位所见,无论是‘正道’还是 ‘邪道’方面,也都不乏我们的人,不是吗?”
说到这里时,人群中有三十余人默然颔首示意,承认自己正如神父所说。这些人或者是近几年才被镇入镇魔井内的邪修,或者根本就是诸如净明、清微、东华、天心等名门正道甚至于天师教弟子!
其中这些邪修多是由张衍修亲自擒拿镇入镇魔井的,正是这些人在井内设法联络其他邪修,事先做好准备,在镇魔井开启后才能做到一举发难。不过这些邪修在镇入镇魔井前毕竟还要经过仔细检查,确保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法宝或者危险物品,所以那些借以启动“星相移位”的“星辰钻”,全部都是由这些早已安插在名门正派中的内应在镇魔井开启后才乘乱送入的。
刚刚双方连番激战,一场混乱中,正派弟子中了邪修法术、幻术后跌落镇魔井内的也颇有不少,又有谁会想到他们其实是为了将“星辰钻”偷偷带入?单凭这种无所不至的渗透能力以及慎密周详、环环相扣的行事能力,已经足以很大程度证明神父所说的。
顿了顿,神父接着又道:“另外也请诸位放心,我方的组织并不存在着什么凭着个人的意愿主宰一切的掌门、宗主之类的,组织中的每一个人之间都不存在着什么强制性的从属关系,有的,只是互惠互利的共享、交流与合作。毕竟,新的时代,需要新的思维,如果一个组织无法给绝大多数成员带来利益,却仅仅为了满足核心一小部分人的**而运转,那无疑是难以长久存在并发展壮大的。”
神道之誓,加上一番说辞与实例为证,一群原本疑心极重的邪修大都放心不少,不少人已经开始考虑起日后是否真要加入神父所说的组织了。
就在此时,一道星辉飚闪,转瞬即逝,紧接着众人眼前顿时凭空出现了一名看起来颇为潦倒的老文士,空洞的眼神一直望向正在布置传送魔法阵的莫里斯蒂教授。
来者正是星奕士,虽然他手中没有“星辰钻”,但是已将自身寄托星空的他却可以轻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