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湄举头望去,只见齐腾一背影转眼间已消失在云蒸霞蔚之间,隐约间似有歌声传来。
“仙路漫漫千般劫,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刚刚告诫茅山等一众道门弟子要隐忍敬畏,只因以这些人的实力,在目前的确没有争上一争的资格,非要逞强的话,绝对没什么好结果。至于他却并不一样,纵然艰难,却未必没有在仙秦开宗立道的一线可能。
若他能在仙秦正式立下茅山道统,也就等于给了所有茅山弟子一种精神寄托与希望,哪怕暂时分散道仙秦各宗,只要还对茅山心怀眷念,未来就有重归茅山门下的可能,而且由于兼修了仙秦各宗之法,开阔眼界,前途更加远大。当然若是不愿回归,也是人各有志,无需强求。
但如果连他也是选择了隐忍,等待十数年甚至几十年后才开宗立道,还能挽回多少人就很难说了,毕竟人心善变,若是没了念想,一切都会淡去。
他既身负一眉道人所托,自要一路向前,力争一线,但却没有必要强求其他茅山弟子与他共同承担风险,这就是他选择的做法。
“你竟然不仅在蛇潮下逃生,还能够带上我”
“鲸将”彭元仕如今已没了半点啸傲沧海的气魄,有的只是满脸的困惑与懵懂,如今的他,就连自己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都是不清不楚。
距离越近,越是可以深刻感受到眼前一盔一剑散发的滔天都天煞气,似狂沙漫漫、似愁云滚滚、似毒火熏天、似浊水蚀地搅翻了天地,混淆了乾坤,遮蔽了过去未来,又在恍恍惚惚间贯穿了洪荒诸界,让身处其中感觉自己是无比的渺小无力,这不是形体上的渺而是来自于心灵。
沾染此煞,人仙也会肉身腐烂,鬼仙则会神魂迷失为怨灵,连神祗也会因此而陨落,在这股煞气面前,刚刚受到重创的自己无法维持清醒的判断与认知能力,以至于不清楚如何蛇口逃生,也不足为奇。
“竟然曾猎杀过一只五头海蛇,果然不愧是鲸将。不过你现在该认真考虑的,是怎么让自己活下来。”
面甲之后的人声继续传来,吐气吹动面甲铿然作声,更增一份冷厉。
“若要我向你称降为奴,不如马上杀了我!”彭元仕断然说了一句。
出于保全人才的考虑,仙秦允许生死斗擂中,落败者向胜者称降,胜者若肯受降,则降者等同战俘,需奉胜者为主,为仆三年。而且三年之后,也绝对禁止实施或参与任何对胜者以及亲属不利的行为,违者处于极刑。在没有公证的情况下,降者只需在一种试炼者都会随身携带的特殊软玉上按下指模交与胜者,在此之后再前往法家刑殿确认即可。
“但是,你不像想寻死的人。”对方开口回应,“所以,你可以考虑付出其他代价来保全性命。”
沉默片刻,彭元仕最终开口说道:“如果你答应保我一命,将我所领悟的武道经验全部向你透露,并告知你这次绝地试炼的一些内幕”顿了顿,他又特别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次绝地试炼的胜出者,也将是将来千秋竞擂的胜出者。也就是说这一次桂冠必将在玄武、白虎两军之中决出,其余各方或者也有些人打探到某些风声,这几天陆续来了些意图一探虚实之人,却终究难以逆转大局。你若是不明究竟,就算依仗一丝相柳凶念与一身都天煞气,也休想胜出!”
彭元仕在玄武军中的地位相比荆无殇实有天壤之别,他所知道的机密,荆无殇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所以他所说的
对方点头示意:“你说。”
彭元仕咳了几声:“请你先离我远些,否则单凭你一身都天煞气,我只怕难以保持清醒。”
对方随即后撤,彭元仕这才缓过一口气,只觉得眼前世界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美好,再仔细一看,自己似乎处在一处颇为宽敞的溶洞内,空气凝滞而无风,却有一份森森的阴冷潮湿,没有明显的出口,但身侧有着一个一丈见方的泉眼,应是可供进入的水道。
“据我所知,白虎军于洪荒诸界之外的某处异域取得大捷,收获诸多资源与异术,也招纳了一大批能人异士,只是还未正式向圣帝献捷。”定了定神,彭元仕开始述说,“凭着这批收获,白虎军与玄武军达成一项计划,可以将两军将士大幅强化,只是时间仓促,在千秋竞擂之前,大约只能强化十余名额,故需先行选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强化,起码可以将玄武军的重水涤血与白虎军的琉金塑骨合而为一,兼两者之长”
仙秦五大军团,各有将人仙进一步强化的玄妙秘法。其中玄武军的“重水涤血法”乃是采共工界数万里深海之下才有可能存在的一种“一元重水”,此水之重,是为凡水十二万九千六百倍,正合一元之数,常人哪怕饮用了半滴都会全身爆裂而死。然而玄武军另有秘法,可将重水融入人仙血脉。融入一元重水的人仙之血十数倍重于同级人仙,蕴含的精血之旺也是同级人仙的十数倍,其强大可想而知。而且还有可能借重水参悟出将肉身随意放缩之法,于瞬间将肉身扩大数百倍或者缩小到数百分之一,并如呼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