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断金切玉易如反掌的华丽刀光剑影在祭坛上闪过之后,祭坛依然如故,估计就算放到电子显微镜下也看不到丝毫新增伤痕。
虽然这确实是游戏中有的设定,但如今亲眼目睹,亲自体验,秦缀玉依然啧啧称奇,难以置信。
艾丽丝则好奇地向王宗超问道:“既然这样,你又是怎么打坏它的?”
“因为这种‘不可破坏’规则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它必须有一个核心,或者说一个支点,只要撼动了那个核心就可以动摇这一规则。但要撼动其核心。依然要涉及到空间层次的力量。虽然刚刚我侥幸地将之击损,但却还没有真正把握到诀窍,没法保证次次都能动摇这一规则。”王宗超带着几分不确定说着,双眼却湛然生光,这是一种酒鬼遇上绝世佳酿,艺术家目睹划时代艺术巨作的无比兴奋。
“不可破坏”规则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条规则,如何将其用于自身。或者如何针对性进行有效破解都非常重要,其重要性尤在蓝皮魔怪的量子化瞬移能力、堕落女弓箭手涉及规则的一箭以及刚刚见识到的“火焰”、“冰冷”、“力量”、“荆棘”四种光环领域之上。如今这祭坛哪怕只是拿回去当沙包打,都有可能让他获得巨大收益。
隐隐中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虽然有诸多涉及规则的事物,但却并不是像“念气”一类以心念强行窜改、扭曲现实规则,而是如假包换的对于世界本源规则的发掘与运用,这无疑不会导致气运排斥等一系列弱点。也加真实强大而且更具研究价值。
除了蓝皮魔怪以及堕落女弓箭手跑掉颇为可惜之外,如今涉及几条关键规则的地狱祭坛、炼魔之角、尸体发火都已经切实掌控在手中,除此之外,大概还要算上几百米外躺着的,被郑吒削得不知死活的某个疑为“格瑞斯华尔德”的重甲战士了……
“格瑞斯华尔德?”对于这个人名,郑吒的印象并不深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你真的是刚刚抵达这片土地的远乡人。不然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要知道,他可是功勋卓著的退役圣骑士,又是崔斯特瑞姆直接服务于王室的传奇铁匠。坎杜拉斯乃至周边国家的所有冒险者,无不以拥有一件他亲手打造的武具为荣。而这件盔甲就是他最珍爱的,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格瑞斯华尔德之心’,我很难想象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这副灌注了他的心血与灵魂的盔甲会更换主人。”中年野蛮人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看着那副腿甲、臂甲分离。沾满血污的盔甲。虽然刚刚曾受了虎魄刀气上千次以上的切割,但这副盔甲整体依旧保持完整,而且那些原本就不深的刀痕还在一股火焰浮光之下缓慢复原。郑吒之所以能将对方肢解,关键还是以庖丁解牛的巧劲沿对方肩甲、腿甲的缝隙切入,而并非硬生生连人带甲一刀两断,由此就足见这件盔甲的防御之出色。
“那就让我们确认一下吧……”郑吒说完后弯下腰,伸手将对方的哥特头盔取下。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足够惊悚猎奇的面容——左半边是一张棱角分明。即使谈不上英俊,也极具硬汉刚毅气息的年轻壮汉的脸,但右半边却只能看到一层依附于头骨上的萎缩肌肉和无睑的深黯眼球,口鼻直接就是龇露的白骨尖牙。连耳朵都只有一个黝黑的孔洞。残存的圣光还在灼烧着这具半魔化的肉体,在像热油过肉一样的“滋滋”声中,那些魔化的丑陋部分不断枯萎。
其实这位退役圣骑士兼现职铁匠的男子早已年迈发福,不过堕落的魔力却让他暂时恢复了虚假的青春与健壮,而且由于他已半亡灵化,肉体即使失去生命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继续活动、战斗,所以难怪他可以在连受重创之后依然生龙活虎。不过此时原本可以治愈伤患的圣光对于他来说却成了致命的硫酸镪水,要不是他还勉强保留着小半人类体质,此时只怕已被彻底净化了。
“真的是你,我的朋友……”中年野蛮人目睹着那半张熟悉的面容,嘴角微微抽搐着,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想不到你竟然也堕落了……”
奄奄一息的格瑞斯华尔德双眼已失去了焦距,也不知能否辨认出熟人,只见他只是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左脸是充满无奈与痛楚的苦笑,右脸则僵硬且充满暴戾嘲讽之意。
“都跑不了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诅咒,“……你和我……都是……”
年轻的野蛮人凑上前去,并从腰部取下一个红色药瓶,但中年野蛮人却挥手阻止了他:“他已经堕落了,这些萝格营地出售的生命药水蕴含了光明之力,只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再说……”中年野蛮人稍稍向后退了一步。看了郑吒一眼道,“你也该征询刚刚打败他的这位勇者的意见。”
“我不反对救他。”郑吒耸耸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向他询问不少东西。”
中年野蛮人一时默然,片刻之后,才转向郑吒自我介绍道:“我是‘铁山佣兵团’的团长——萨鲁夫.铁山,那边是副团长。也是我的儿子麦文迪.血斧。”
郑吒肃容点头致意,和冒险者有过一番交流的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