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洽,竟让人无法察觉。
但齐藤一只是心头略动,随即稳住心神,心中一片坦荡无畏,拱手问道:“承让了,不知这位婆婆前来,所为何事?”
这道术修为,最重心境。若是遇到对方一两样诡异术法,就心中惊慌畏惧,那么修为至少要打上七折,就像林中中了齐藤一计算的那一行人。相比之下,齐藤一的反应证明他无论心境道术,都远胜那些人。连原本被惊吓到的朱雯也随之镇定下来,她心知遇到厉害人物,于是悄悄通过主神手表发出联络信号,好让王宗超尽快赶来相助。
“你是一眉的弟子,还是何鑫之的弟子?” 那婆婆不答,却反问了一句:“看你的道术,却是何鑫之的符箓之术居多,只是何鑫之早已在三十多年前遭了报应,莫非你却得了他的隔代传承?……怪了,你两人的过去竟是一片虚无,就如世外之人,叫我完全算不出端倪。”
“原来是茅山前辈。” 何鑫之正是何师祖本名,齐藤一一听之下,已清楚来者是谁,再次稽首施以茅山礼节:“弟子师尊正是一眉道人,见过太常婆婆。”
“一眉那老家伙所教徒弟不少,却宁滥勿缺,从来不甚用心,想不到竟然也有好传人了。”婆婆叹了口气:“茅山四老中,一眉阵法第一、石坚攻伐第一、何鑫之符箓第一,无论如何,也都算是有了传承。倒是我号称术算第一,至今找不到合适的传人。”
说到这里时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笑吟吟地望向齐藤一背后的朱雯:“这小姑娘一身白衣,倒与婆婆我品味相仿,更难得的是身兼漏尽天眼,修习卜算之道,绝对是事半功十,可愿随我修习玄术?”
“婆婆既是为我而来,也是为那些施邪术害人的恶人来的吧?”听到婆婆提及自己,朱雯轻声问道。
“你有漏尽天眼,也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如此甚好!” 婆婆闻言更是愉悦,笑靥满面,她虽满头白发,脸上却极少皱纹,看得出年轻时必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只听那婆婆又道:“说我也为那些人而来,其实也不错。这些人所为虽然不是什么善事,但如今却还未到该受报应的时候,这次就放他们回去吧。”
“何为报应?”齐藤一凛然反问:“摄人魂魄,杀人取血,害人炼尸,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教我见了,又岂能坐视不管?他们现在不受报应,难道还要等将来多害些人再受报应?……还是说,这些人正是听婆婆之命行事?”
婆婆面色一冷:“你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那些被害之人皆是命格不祥之人,或克死亲友,或甘习下流,或不知羞辱,色邪淫鄙,无益于世人。再者若非他们贪得不义之财,又怎会遭此祸?岂不闻太上曰:‘福祸无门,唯人自召’。
那些害人之人虽说用的是魔道手段,却也合乎天理,所害并非无辜,反而对世人有利。
正如苍狼捕羊,你杀尽群狼,固然用心良善,却不知狼尽灭,则羊泛滥成灾,食尽草木,到头来反遭灭绝!年轻人,你又何必强行理会这些?”
“太上曰:‘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齐藤一接口吟出《太上感应篇》接下来的语句,又问:“婆婆既然知道善恶之别,就也该知道那些被害者不应因此小恶而受此大报。至于他们的先天命格的贵贱好坏,冥冥中自有天数,婆婆又何必教他人越俎代庖,代天行罚?”
婆婆听得怔了一怔,随即又是一笑:“这些人非我指使,只是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你也万万惹不起。我让你就此罢手不管,也是为你好。
你这小子心地甚好,古道热肠,又兼身怀秘术,实为人中翘楚,只是偏偏学了儒家的迂腐,过分执着于善恶表象,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却不知以佛教因果业报之说,这些先天命格极衰极贱之人,也是前世为恶,后世投胎才遭了报应。早些被害,也是早些还了业报,免得一时受苦,不也正是*,天理昭昭?”
齐藤一听得一时默然,心知太常婆婆所说或许也算是修道界的潜规则:正派只护福缘深厚之人,邪修也尽量挑命格不祥之人杀,两不相犯,不但大大减轻因果业报,而且还有许多冠冕堂皇的说辞。若是邪修靠山大有来头,更可肆无忌惮……一时间齐藤一更回忆起自己过去蒙冤入狱经历:“如此黑白不分,又与世俗界有何两样?”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齐藤一突然开口漫吟,他心中激愤,出口字字铿锵:“我只求分个是非黑白,并不顾管其他,与婆婆道不同,不相为谋。眼下婆婆如想护住这群人,就请赐教罢!”
此言一出,齐藤一心中就像放下一块巨石,一阵轻松自在,又如挥清迷雾,一片澄清坦荡。有道是“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求道者行事手段,所用术法或可有曲有折,但道心却不可有丝毫迂回曲折,需如元婴赤子,直指本心,方通大道。此时面对比自己修为更高深莫测的太常婆婆,齐藤一坚持本心,无所畏惧,道心再进,气势竟然丝毫不弱于对方。
此时他凝神守意,随时准备重启“极乐灵屋”。他并不迂腐,明知对方修为胜过自己,自然不会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