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的家,在距离临州几十公里外的瓯海。这是一个民营经济很发达的地方,已进入瓯海,就能看到随处可见的各式各样的加工厂的广告牌。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地方的贫富差距比其他地方会大不少。
在随处可见的宝马奔驰开过的地方,依然还有几十年未曾翻新,反而更加没落的棚户区。
不幸的是,老孙的家,在这个棚户区里面。
天气刚刚下过雨,原本狭窄的过道显得更加泥泞不堪。
穿成淑女模样的苗苗走在这条道路上,显得越加格格不入。
“哎呀,我还以为来了可以吃到海鲜咧……”苗苗嘀咕着。
胡大发瞥了她一眼:“先干活儿,再想着吃东西吧。”
老孙带着他们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门口。
和其它堆满了杂物的人家不同,老孙家的门口摆放了很多空的小花盆。
“这些是……”胡大发一下子注意到了这些,问道。
老孙叹了口气说:“这些是晓霞在的时候养在这里的,她出走了之后,我们俩到处找她,哪里还有心思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很快就死了。”
胡大发蹲下身,看了看这些只剩下干枯的根茎和泥土的花盆,惋惜地说:“真可惜,主人跑了,连花草都没有了。”
一个面色枯槁的老妇人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上,是和老孙一样哀伤的表情。
“孩子他爸,他们是?”老妇人问。
“他们是来帮忙找晓霞的。”老孙说。
刚说完,猝不及防地,“砰!”的一声,老妇人重重地关上了门。
几个人直愣愣地被突然拒之门外,有点反应不及。
苗苗嘀咕着:“额,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们看着很不受欢迎的样子么?”
老孙抱歉的对他们说:“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之前遇到过几次说了要帮我们找晓霞的人,但是最后发现都是骗子。我老伴儿对你们有误会。”
刚说完,就从屋里传出来老妇人的声音:“没有误会!!孩子他爸,你怎么还不死心呐,没有人会帮我们的……”说着,她呜咽起来。
老孙无奈地站在紧闭的房门前,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余小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从窗户里送了进去:“大妈,您看下我的证件,我是警察,正儿八经的警察,不是骗人的。这次是真的来帮你们找女儿的。”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老妇人终于伸手把证件接了过了。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大妈抹了抹眼泪鼻涕:“你们进来吧……”
老孙家只有三个房间,客厅被隔了个小房间出来当做厨房,穿过小得几乎不能算客厅的地方,就是两间卧室,老孙指着西边的那个房间说:“这里,就是晓霞住的地方。”
胡大发环顾着四周,一张只有一米来宽的高低床,上层堆满了各种杂物,下面才是睡觉的地方。一张和房间风格格格不入的梳妆台,挤在床尾的一个角落,梳妆台上粉色的油漆涂得一块浓,一块淡,坑坑洼洼的。
老孙见到胡大发注意起晓霞的梳妆台,陷入回忆地说:“晓霞一直想有个梳妆台,但是新的太贵了,她舍不得买。这个梳妆台,是晓霞从旧货市场里淘回来的,原本是棕色的,掉漆掉得厉害。这个颜色是晓霞自己刷上去的,都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无能,她一个女孩子,还要自己当油漆工。但是,就算这样,我们那孩子也没有抱怨过一次啊。”
听着老孙的哭诉,胡大发忽然弹了一下苗苗的脑门:“看看,某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苗苗哎呦一下捂住了额头:“干嘛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正对着窗户的墙上,还有些纸张残留的痕迹。
胡大发看着:“这个大小,不像是什么海报,这里原来贴的是?”
“哦,这面墙啊……原来贴满了我女儿从小到大的奖状。她从小都是三好学生,等到初中毕业的时候,这面墙都贴不下了呢。”说到这里,老孙油然自豪地说。
“这么优秀,照理说应该可以上大学的啊?”胡大发听了,问道。
“是的,但是家里没有钱,初中毕业的时候,她的分数是可以考上重点高中的,但是,她妈妈劝她,读职高可以早点工作,早点嫁人……”老孙说完,似乎开始心虚了起来。
而胡大发看到他躲闪的眼神,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环顾着房子,说:“一个人睡高低床么?你家里的情况虽然清贫,但也不至于赤贫,还没到需要孙晓霞早点打工养你们的地步吧……”
说着翻着高低床上的杂物:“呦,还有双男孩的球鞋落在这里。你们还有个儿子?”
老孙听了,低声说:“是的,晓霞有个弟弟。”
余小斌听到这里,很意外,问:“你这么久了,都没有和我们说你还有个儿子的事啊。”
老孙明知道心虚,还是推脱着:“我以为这个和晓霞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