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这场暴雨从白天一直下到了深夜。
苗苗已经出院了,曾经一直缠着胡大发要睡在他床上的苗苗,此刻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安然挨着他踏踏实实地睡觉了。
但是胡大发斜靠在床上,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越夜越清醒了。
自从念樱逃走之后,临州的天气也似乎有感应一般,一直不停地下雨。
在这样的雨夜里,胡大发的脑海中,反复闪回着那天在姚宛贞清河坊的老宅院子里,他和念樱对峙的那一刻。
就算是当年,他只不过劝她向警方自首靳楚雄的事,已经令她耿耿于怀了十几年。
如今,他对她下了这样的重手,亲手伤了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不同寻常的平静——念樱竟然没有立刻报复,和上次一样,突然消失了。
这比速战速决的了断更加糟糕。这意味着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这个时候,熟睡在他身边的苗苗在睡梦中吧唧了一下嘴,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她还没有意识到,在这世界上,已经有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把她当作了头号的敌人了……
……
天终于亮了起来。
胡大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嘈杂的人声——这个小区比较老,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大早就出来买菜了。
看来雨终于停了下来。
苗苗不见了。
胡大发拿了睡前放在床头柜的怀表,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钟。
这么早起床不是苗苗的风格。
他立刻担忧地坐了起来,打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油烟味道。
而老姚正在卧室对出来的客厅的位置,面朝着厨房一动不动地站着。
“老姚,看到苗苗了吗?”胡大发问道。
老姚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胡大发立刻明白了,无奈地挠着凌乱的头发,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只见苗苗没有开油烟机,正笨手笨脚地拿着锅铲煎着什么东西。
胡大发先打开了油烟机,凑上前一看,锅边的盘子上,放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就问:“下油锅都不开油烟机的么?这是什么?”
“啊,老板你醒啦。这两个是失败品……你等等哦。”苗苗又从锅里捞出来一个,这个比之前两个要“成功”一些,勉强看得出来是个荷包蛋。
苗苗关掉了煤气灶,垂头丧气的:“唉,昨天睡觉之前计划得好好的,想给你做一个像样的早餐,等你睡醒了就可以吃到了,看来完全不行……”
“你学这个干什么……”胡大发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个奇形怪状的荷包蛋,说。
“我想以后做个贤惠的……”苗苗说着忽然脸红了,“妻子”两个字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贤惠?”胡大发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两个字和你沾边么?”
“干嘛啦,你得给我个努力的机会嘛……”苗苗晃着手里的锅铲,恼羞成怒地说。
胡大发把她手里的锅铲拿了下来,忽然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微笑着:“我要娶你,是因为现在的你,你不需要为了我做任何改变。而且,烧饭这件事情上,就算你再学十年,也追不上我的,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原本站在那里怕苗苗弄着火的老姚,这个时候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三个字:“没法看。”然后转身去书桌边看报纸了。
不过刚坐下,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老姚,给余小斌开门。”厨房里,胡大发高喊着,那个敲门声,他一听就知道是余小斌无疑。
果然,老姚刚开门,就传来了余小斌的声音:“哎呀,屋里什么味道这么呛。”
接着就看到了厨房里还搂在一起的胡大发和苗苗。
余小斌手叉在胸前看着他们俩,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就可以了啊,这一大早的太虐我们这种单身狗了。”
“你可以不看。”胡大发无耻地回应着,用力揽住打算挣脱的苗苗。
余小斌对着边上的老姚说:“这两天真是难为你了,对着他们俩。”
老姚的嘴角下垂着,依然面无表情:“嗯,很为难。”
“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是觉得看不下去,就听我的,尽快结束单身狗的生活。我可是听说夏初马上要回英国去了。Again!”胡大发终于从厨房走了出来。
而苗苗则习惯地去给余小斌倒水了。
她轻快地把水杯递给了余小斌。除了她无名指上晃眼的鸽子蛋,好像一切都回到一年前的样子。
余小斌由衷感慨着:“哎呀,苗苗啊,你回来了真好。觉得这个屋子又活过来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一年,这个地方有多沉闷啊,我都快被逼疯了。”
“嘿嘿,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苗苗吐了吐舌头。
“在嘚瑟这方面,你和胡大发还真是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