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风已经死了。”胡大发对老戴说道，“我们没有向媒体透露死者的信息，但是，您所听到的最近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弃尸案，第一个受害者，就是穆春风，就是你说的那个像小狼崽一样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后来的表现算不算您所期待的改过自新，他成了一家火锅店的小老板，一个普通的人。”

老戴深吸了一口气，老伴儿这个时候，从厨房走出来，热情地说着：“吃水果了。”

但是客厅里，没有人在意她的话。

老戴愣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那个孩子，被杀害了？”

胡大发看着有些百感交集的老戴：“是的，董方平的父母呢？有兄弟姐妹吗？”

老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之所以这么快平息，也是因为，董方平是个孤儿，只有一个爷爷抚养他，我曾经去探望过他爷爷，算算年纪，现在大约过世了。”

“这么说来，线索还是断了……”余小斌有些失望地说道。

胡大发把几张受害人的照片放在了老戴的面前：“这几个人，当时都在董方平坠楼的现场吗？”

老戴一张一张认真地看着：“我见到他们的时候，都还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样貌发生了变化，我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这几个人，应该都在现场，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姓汪，这个，叫张旭阳，这个姓赵，这个……”老戴记忆犹新，“没错，这几个孩子到最后都一口咬定是董方平自己掉下去的。但是其他孩子却悄悄告诉我，董方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几个人特别害怕，仓促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跌落下楼的。说是穆春风带头的这几个孩子有个组合，学着电影里黑社会的样子，到处恐吓敲诈其他孩子的零花钱和文具。我和校方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并不构成立案条件，我能做的，也只能说让学校多留意，注意批评教育……”话虽然说得没错，但是老戴提起这件事，依然带着失责的愧疚，他停顿了一下，坚毅的嘴角有些抽动，“小汪、小余，你们都是当警察的，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有时候，看到这些事，我暗暗想，就不能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吗？就算是未成年人怎么样，不严厉地惩罚他们，等着他们长大了继续危害社会吗？可是……”说着他有些颓唐，“也就是心里那么一想，如果连我们当警察的，都不遵守法律，那这个社会就真的乱套了。”

余小斌和汪千桅都默不作声，他们太懂这种无奈，尽管在外人眼中很威风，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解决，那种无力感，其实常常伴随他们左右。

“嗯有件事，或许你听了会多少欣慰一些，尽管这几个人现在已经被杀了，但是，在他们被杀之前，除了赵斐，其余的几个人都已经把象征他们团体的纹身洗掉了。而且根据我们的目前的调查，在从初中毕业之后，几个人也再无什么联系了。”胡大发对老戴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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