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大雨,我在山庄里,安抚着受惊的游客们的情绪。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并不在这惊慌的人群之列,因为我早已经知道,奕升平的死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失踪的张新不会再回来。但是,最后那句,我猜错了。也是巧合,他那么努力地从车里逃出来,偏偏还是被我看到了。当时,卫英过去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张新了。我害怕极了,怕他对卫英说什么。来不及打伞,就冲到大雨里,赶在他开口之前把他和卫英隔开了,他确实要说话,我就故意大声地喊他的名字,把他微弱的呼声给掩盖了。接着,我以叫帮手为借口,把卫英支开了。我看着在我面前瘫软无力的张新,知道自己下手的机会只有这短短的几秒钟,他和我说疼,胸口疼,于是,我咬咬牙,用力按了下去,雨声那么大,没有人听到他最后的呻吟,等到卫英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张新已经永远的闭嘴了。”当开始说出这些隐秘的事情的时候,方经理反而不那么慌张了,说得那样沉着冷静,就和他当时下手的时候一样,人的恐惧总是来自未知,当一切开始,或者结束的时候,就不再害怕了。
方经理讲完之后,带着令人费解的热切看着胡大发和余小斌:“没错,就是问我干的,现在,你们可以把我抓走了。”
胡大发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还没有结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奕升平的死,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对于老富来说,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那么你呢?董卫英说你甚至都不是天荒坪的本地人,为什么要杀了自己顶头上司?”
方经理立刻解释着:“就是老板和员工之间的矛盾啊,我讨厌他,这就够了,对吧?”
胡大发摇了摇头:“你不讨厌他,你不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老富在提到奕升平的时候,满口的强盗、伪君子,但是,你刚才依然称呼他为奕总,在你的心里,他依然是你的上司。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天性温和而顺从的人,对于权威,很容易屈服,所以,能让你反抗,甚至杀了你的上司的理由,你得好好想想,给我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才行。仅仅因为老板和员工之间的矛盾,是不足以让我相信你的。”
方经理着急起来:“就是我,你们找到了凶手,不用那么辛苦地再追查下去了,这个难道不好吗?”
胡大发听了,哑然失笑了:“你这样说,是不是意图太明显了一点,你不想让我继续追查下去,对吧?所以,你知道凶手是谁?”
余小斌则觉得被触犯了,不悦地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查案子不是为了完成任务,难道随随便便抓个人,就可以的嘛?你杀死张新的事情,赖不掉,但是我们也不会让你为你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接受惩罚。”
方经理这时候意识到,对面的两个人对于他的“认罪”完全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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