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说?!”薛爱玲感到被冒犯了。
“好吧,不和你拐外抹角了。我直说吧,这个骨灰盒,你买的时候,只顾着挑选和当年差不多的款式,忘记了它的用料还不错,是花梨木的,你知道,这种红木有个很大的特点是什么吗?那就是它是会氧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颜色会越来越深。所以,如果按照你爸下葬的时间,这个骨灰盒,应该已经是深红色,甚至是黑色的了。但是,放在你面前的这个,还是原木的颜色,几乎没有开始氧化,如果凑上去闻一闻味道,甚至还有机油和木头混合的味道,是新鲜出厂的,然而,你竟然没有发现,这就很神奇了。”胡大发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薛爱玲,“更重要的是,如果在上面发现你的指纹,就更好玩了,不是吗?”
薛爱玲听完,冷笑了一声:“我发现我父亲的骨灰回来了,出于激动,抚摸了一下,这有什么问题?而且,你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氧化不氧化的,我只记得我送我父亲下葬时候的骨灰盒的样子,再见到的时候,它还是那个样子,我能怀疑什么呢?”
“嗯,没关系,那么,让我们再找找盒子里面的指纹,你那么激动,连骨灰盒里面都摸过的话,我无话可说。”胡大发无比镇定地说。
薛爱玲沉默了,但是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好吧,就算我想息事宁人,自己放了一个新的盒子,我都没算是正儿八经地给你们报案,你们用得着我把放在这个审问犯人的房间里吗?”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似乎觉得这样无懈可击。
胡大发令她感到慌张的是,坐在对面的胡大发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她铿锵有力的说辞,而起一丝丝变化:“你说得没错,骨灰盒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费那么大的劲掩饰什么?当时在湿地你老师的房前,你接到电话的时候,分明不知道有人偷走了你父亲的骨灰,那时候你可是立刻赶往了墓园要找回你父亲的骨灰的,但是,后来为什么要自己弄个假的骨灰盒放进去?你想掩饰的,才是我们真正想知道的。你知道‘欲盖弥彰’四个字怎么写吗?”胡大发放慢了语速,在桌面上轻轻比划着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字面的意思,就是想要掩盖,反而让被掩盖的东西更加明显……”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知道欲盖弥彰什么意思。”薛爱玲手插在胸前,已然完全恼怒了,
“呵呵,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得谢谢你们折腾你爸的骨灰,让我注意到了你,郭臻声在回国后不久,就突然收你做了学生。而之前,你们毫无交集。为什么?你甚至都不是临美大的学生……”
“这个,和你们有关系吗?”薛爱玲问出了和赵大姐类似的话。
“有关系,任何和郭臻声以往相关的话题,都有关系。”胡大发看着薛爱玲,目不转睛。
“他只是偶然看到了我的作品,很欣赏而已,仅此而已。”薛爱玲说道。
“是么?你的运气是有多好?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更加特别的理由?”胡大发看着薛爱玲,试探着。
但是薛爱玲愣了一下,突然把头别到了一边:“你们没有证据,不要在那里对我怀疑来怀疑去的。我爸的骨灰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驾你们。没有新的问题,我可要回去了。”
看着薛爱玲踩着高跟鞋裙摆飞扬,扬长而去的背影,余小斌叹了口气:“她说得没错,虽然连我都觉得她和那个赵大姐有猫腻,但是,还真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她和郭臻声的失踪有关系,我们连郭臻声的人都没找到,太无能了。”
而胡大发起身,用手指弹了弹被薛爱玲丢弃在桌子上的那个假的骨灰盒:“嗯,木料不错,还依样画葫芦把姓名生卒也刻上去了,造假也是下了本钱了。”他说着,目光落在了盒子上刻着的她父亲的名字——薛梧桐,“呵呵,名字倒是挺文艺的么,嗯?这个生卒时间……”
忽然,他抓起了放在椅子上的那本郭臻声的自传,哗啦啦猛翻着,接着啪地把书甩在了桌上。
听到动静的余小斌转头看着胡大发:“老同学,你怎么了?”
他刚说完,手就被胡大发抓住了:“走,去郭臻声的艺术馆!”
“艺术馆?!现在?”余小斌不明白胡大发为什么要去那里,那个穿墙而入的灵异事件已经被解开了,“还有去那里的必要,额?”
“很有必要,现在!”胡大发说着抓外套,已经朝着楼下奔去。
……
艺术馆里,胡大发站在一幅不大的油画前,看了很久。
余小斌百无聊赖地在胡大发身边打圈圈:“老同学,这就是一幅郭臻声的油画,能和案子有多大的关系,你已经看了很久了。”
“不,这是他背影系列的第一幅,就是那个人第一次来见他的时候,彼此带着单纯的心情创作而成的。而和后面张扬的风格不同,正因为谦卑的心态,这幅作品相对比较写实……”胡大发看着他面前这个纤瘦的背影,“虽然是比较长的头发,但是胯骨太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