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余小斌努力整理着纷乱的思路，“老同学，你是说一直在教小关的人，既不是你也不是念樱？是阿姨？”

“虽然笔记本上的字迹是刻意模仿小关的，但是那个盒子上的字，她写的时候还没见过小关的字，所以用的是自己原来的笔迹啊，我妈那种幼齿的笔触，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再说，这个盒子……呵呵，分明就是很多年前有闺蜜出国给她带过来的礼物……”胡大发说着又翻了个白眼。

余小斌忽然想起自己在咖啡馆和安妮姐的那番谈话，嘀咕着：“上次去找她，她是一副完全不担心你在外面的样子……”

“那是啊，以她的控制欲，她当然不用担心……我只是没料到她会利用你……”胡大发没好气地说。

“哎呀，不要这样嘛，阿姨也是煞费苦心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余小斌替安妮姐解释着，毕竟胡大发能回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安妮姐呢，尽管胡大发对自己的妈一脸无语，余小斌却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没想到，阿姨原来这么厉害的，简直是世外高人啊！”

“我不是说了么，儿子的智商是遗传妈的……”胡大发再次说着，“只是没有人把我这句话当回事而已。”说完耸了耸肩。

余小斌挠了挠头憨笑着：“啊呵呵，对啊对啊，但是真的没有想到阿姨身上去啊……”

胡大发看了他一眼：“你想到了就不会中招了。”

“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中招！”余小斌咧嘴笑着，从见到胡大发开始，他就没有收起过笑容。

而小关则没有把视线从余小斌身上挪开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余小斌自从见到胡大发之后，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到底哪里变了他说不上来，总之，他隐约觉得这个是好事。

“真是虚惊了一场……”余小斌总算平静下来，回想起之前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来！我妈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得搞定这个恶心的案子了！”胡大发搓着手，看着物证台上堆得满满的证物，跃跃欲试。

“那好！”余小斌立刻附和着，“对了，你刚进来的时候，说什么？说张成满的尸体有问题？”

“看到这张脸额头上不自然的发际线了吗？这家伙明显是植过发的，可是我刚看了下这个死者的年纪，应该不需要吧？你们比对我DNA吗？”胡大发说道。

“有啊，把死者的DNA和卧室里残留的毛发毛囊的上的DNA比对了一下，证实的确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们才确认死者是张成满的……”余小斌回答着。

“嗯，如果凶手有意掩饰，在卧室做手脚也不是不可能。”胡大发质疑着。

“老同学，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死者，身上都是虫子……”余小斌说道。

胡大发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听着余小斌的话，说：“有意思，前面两个人是被人用虫子噎死的，这种做法，要不是对受害人有强烈的仇恨，就是出现了某种幻觉吧，与前面两个堪称‘艺术’的犯罪现场来说，第三名死者武仁浩的死亡现场显得粗糙多了。无论是后脑的钝击，还是那些黏糊糊蜂蜜引诱的蚂蚁，什么鬼……淼淼！”

“……”现场一阵安静。

“嗯？淼淼？”胡大发再次喊着。

而这个时候，余小斌已经反应了过来，看着埋头做着笔记的小关：“小关，叫你呢。”

小关一抬头，看着大家都看着他：“啊？我吗？”

胡大发拍了拍余小斌的手臂，鄙夷地说：“看看你们这种单位给人家孩子造成的摧残，叫小关就答应，叫名字都没有反应了。”

余小斌莫名被吐槽了，觉得很冤枉：“这也怪我们？”

小关不知道这是胡大发和余小斌的常态，慌忙解释着：“啊，是我走神了，对不起……和余队没有关系……”

胡大发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对余小斌倒是蛮忠心的嘛，好吧，淼淼，给你的活儿，想办法搞一份岑智雄的DNA样本，和在张成满家中发现的尸体做个比对。”

余小斌一听立刻问：“你怀疑，死在张成满公寓里的那个人是岑智雄？”

胡大发拿着一张岑智雄的照片，点了点照片中他的额头，笑着对余小斌说：“你没看到这个华丽丽的‘美人尖’么？不用戴头套都能直接演白娘子了……只能说给他做植发手术的人审美太诡异了……”

“但是让小关去哪里找岑智雄的DNA样本……直接找他老婆似乎不妥吧，她也是重要的嫌疑人之一，贸然上门，不是打草惊蛇？”余小斌说着。

“哎呦，你还真是替新人考虑得多咧。好吧，再提供个法子……”胡大发说着指了指那些岑智雄和林娇娇被偷拍的照片，坏笑着，“你们猜，岑智雄有没有去林小姐的香闺共度良宵咧？”

小关走了之后，余小斌一把搭住了胡大发的肩：“怎么样老同学，为了庆祝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胡大发从他手臂下逃了出来：“算了，差不多我妈就会出现了，你就等着蹭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