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时候的自己过得很好,百分百地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哦,我以前从不知道,人是很难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因为在我十六岁之前,我觉得这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念樱看着缀满了如钻石一般的星星的天空,说,“但是,你知道我要说‘但是’对不对?因为遇到某个人,忽然,我失去了那种自由选择的超能力,就好像从某个地方跌落下来了一样。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孤独的存在,我从未忘记过那种忐忑不安却又暗暗窃喜的微妙感觉,还有被拥抱着,我是说被他拥抱着,竟然是这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阳光明媚的时候,睡在被晒得松软的棉被上,还带着太阳的味道,仿佛可以驱散身体里所有积累的阴冷,让心变得柔软起来。我想,那是成为人的第一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吧。”
“你竟然有过爱情?”安若素听懂了。
念樱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人,凄然一笑:“能听到我的心事的,竟然是你。”说着,她抬起头继续看着夜空,轻吐出一口白气,“这个时候,坐在我身边的不应该是你呵。”
说到这个的时候,她忽然心中涌起一股恨意,抓紧了麻绳用力拽起安若素,“你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冒充有深度的矫情的女人!”
……
似乎就算是天塌下来,苗苗依旧如故睡得很香。
外面的风越刮越紧了,胡大发身后垫着枕头,感受着依偎在他身边的苗苗身上温热的体温,仿佛是这黑夜中唯一的慰藉。
在肆虐的风声中,窗外的天从黑变得灰蓝,最后亮了起来。
从睡梦中醒来的苗苗,勉强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几朵格桑花,插在胡大发随时携带的青瓷茶杯中。
但是,胡大发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是老板从不离身的杯子……”苗苗嘀咕着,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老板?老板?”她环顾着不大的房间喊着,但是,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她来不及********,拿了花和杯子冲出门去,迎头撞上了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余小斌。
“苗苗?干什么呢?”余小斌看到六神无主的苗苗,奇怪地问。
“看到老板了吗?”苗苗着急地问着,连嘴唇都不能控制地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老同学?”余小斌挠了挠头,“他不是和你在房间里吗?”
“哎呀!没有!我刚才醒来的时候老板就不在了,还有,我看到了这个!”苗苗哆哆嗦嗦地给余小斌看她手里的杯子和格桑花。
“这不是老同学从不离身的青瓷茶杯吗?”余小斌这时候开始紧张起来。
而听到两个人说话的老姚和夏初这个时候也都已经过来了。
余小斌趴到窗口一看,大叫了起来:“哎呀不好,阿芳的车子不见了!阿芳呢?!”
余小斌正说着,阿芳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谁在叫我?”
“你的车钥匙呢?”余小斌一看到阿芳,就焦急地问。
阿芳听了,咕哝着:“车钥匙昨天下车的时候,不是胡先生拔的吗?他很顺手地帮我拔掉了,我想反正今天还要一起坐车的,就忘了问他拿回来了。”
“可是老板根本不会开车啊!”苗苗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这个时候,传来老姚低沉的声音:“不,他开车很厉害,只是不爱开。”
“不可能啊,他一直跟我说不会开车的!”苗苗拼命否认着这一点。
“他丢下我们一个人去找念樱了?”夏初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如果他丢下我们所有人,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余小斌紧皱着眉头。
夏初指着窗外:“我的车还在,我们可以开我的车追过去!”
“好主意!”苗苗说着就要往楼下冲。
老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拿来了苗苗的外套,丢给了她:“先穿上。”
苗苗向老姚投以感激的眼神,穿上外套飞奔出了民宿。
但是,跑到夏初的车前的时候,她傻眼了,继而愤怒地往车身上砸了一个拳头。
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明白了苗苗的愤怒,车子的四个轮胎都被胡大发戳破了。
风中,苗苗的大卷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遮住了她的脸。
她低着头,安静了好一会儿。
余小斌和夏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劝她。
忽然苗苗原地蹲了下来,抱着头失声痛哭:“什么嘛!太不够意思了!我不要这个破花!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啊……”
“打电话请求支援的话,最快也要等到太阳下山,才会有车过来了……”阿芳说道。
“要一整天……”从刚才到现在,余小斌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再过几个小时,防疫部门的人应该就可以赶到这里了,我们可以问他们借一辆车。”夏初说出了让人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