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情,”这教谕扬一扬眉,“我只知道,这是修院接纳的修生,是我的修生。”
“那你的修生,就该肆无忌惮地插队吗?”曲胜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怕了吧?怕了就对了,这教谕心里暗哼一声,“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相忍为国,你总该懂的。”
“我去尼玛的相忍为国,”曲胜男腾地站了起来,手一摆,“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
“喂喂,曲老,”测试教谕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测试了,转身跑过来,“您息怒!”
“李永生!”曲胜男叫了起来,她身边是有侍卫,但是战斗力很一般,万一遇到事。主要是充当肉盾的角色。
所以真讲打,李永生虽然还不是制修,却是个不错的好手——此人曾经力败两个制修。
她大声地发话,“给我往死里打那个新月国的。战场上没赢,别想在战场下赢!”
留学生班的教谕脸都绿了,“你考虑清楚,这里是朝阳大修堂,容不得你撒野!”
朝阳大修堂是本朝太祖所设。名字也是太祖起的,哪怕是今上来了,可以对修院做出批评,却也不敢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折腾。
曲胜男冷冷一笑,“我今天还就撒野了,你奈我何?”
原来是个疯子!这教谕冷笑一声,“我无可奈何,但是劝老人家一句……你凭什么?”
“就凭我卫国战争得到的战功!”曲胜男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却也不高,但却格外有穿透力。“只要我活着,新月国的小崽子们就别蹦跶……老娘曲胜男,谁不服谁上来?”
“曲胜男?”这教谕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傻眼了。
曲胜男啊,谁不知道?虽然职位不高,但那是中土国卫国战争时候的样板,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传说了。
朝阳大修堂不怕传说,甚至修院里还有黑光宗的势力,但是四十多年前的卫国战争并不遥远。曲胜男的经历,大家都知之甚详,她对新月国的痛恨,是天生的政治正确。
这教谕心里真的是郁闷坏了。今天的事情,他宁可对上一个三院六部的化修,也不愿意对上曲胜男。
三院六部的化修们,要考虑太多的因素,但是……曲胜男不需要。
他想一想,最终硬着头皮走上去。“曲老,不知道是您,我多有冒犯,请您海涵。”
“我踏马的跟新月国势不两立,你要我相忍为国?”曲胜男破口大骂,“摩云堡数万死难英烈,你要我海涵?你家死得了这么多人?”
“好好好,是我不对,”这教谕真的不敢再说了。
“这个朝阳大修堂的教谕,我看你没资格当了,”曲胜男一点面子都不给。
按说军方是不能干涉地方事务的,按说朝阳大修堂的地位是非常超然的,按说曲胜男只是军方一个过气的、乞了骸骨的高阶司修。
但是今天的事情,她要叫真的话,要求一个教谕离职,真的不存在任何问题。
“我不管留学生班,还不行吗?”这教谕快哭了。
“你根本不懂朝阳大修堂存在的意义,”曲胜男淡淡地发话。
“那是,我以后会认真体会的,”教谕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是有点愤愤不平,我做教谕十来年了,你说我不懂修院存在的意义?
曲胜男看出他的不甘心了,也懒得多说,而是冲李永生一扬手,“永生你过来。”
“啥事儿?”李永生不情不愿地过来了,我正要收拾那安贝克呢。
“你刚才出手,是因为什么?”曲胜男沉声发问,“别跟我说,你和那新月国的有仇。”
我跟他确实有仇啊,要是换别人来,明晓媚也不反对的话,我可能就认了!李永生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他虽然是观风使,但是有些事情能得过且过的话,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我是观风使,不是兴风作浪使。
不过还好,他出手确实是有别的原因的,“身为武修,总要有点血性才好,不能枉担了这个名声,自家的国土上,总不能任由外人嚣张,曲老您说呢?”
不待曲胜男发话,姜老太太先出声了,“你说得没错,国朝的政策,实在是太软弱了,须知这中土国的万里江山,是打出来的,不是求出来的。”
这种话,也只有她能说,曲胜男都不方便说。
但是曲胜男对李永生的夸奖,也是非常高调,她大声发话,“没错,身为武修,就要有血性有担当有责任感,若是武修都不敢匡扶正义的话,还有谁来保卫国家,保卫朝廷?”
她对这个年轻人是有点小看法,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太欣赏他了。
一边说,她一边看一眼某个教谕,“有人要找你麻烦的话,就说我曲胜男保你!”
“我们沈教谕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不过还是多谢曲老了。”
“你担得起我的夸奖,”曲胜男深深地看他一眼,要说起来,她一直挺烦李永生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