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林再兴耐心说道:“侄儿代替叔父出战是有原因,殿前诸军,奉日、骁骑等自视甚高,从不把叔父大人放在眼里,侄儿知道叔父为了安抚这些老爷兵,花费了大量金银珠宝。”
“但洒出的银子养出了白眼狼。”林再兴有点恼,连林府的下人也敢不听话,更不用说朝廷的老爷兵:“蒙古军骁勇善战,我大宋士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所谓援助无非是喂饱这些豺狼而已,朝廷物资千万,让蒙古豺狼夺取了也可惜,侄儿,侄儿倒有一计。”
说完,见林文龙眼里有征求的意思,连忙俯身在林文龙耳边唧唧哇哇说了几句话。
林文龙倒是犹疑起来,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向来看不惯自己的做法,现在怎么就突然愿意与自己同谋:“此计虽妙,但还需从长计议。”
“侄儿代替叔父出战,情义上对恩相也说得过去,可以堵住吕大人之口。”林再兴赶紧把好处列出来:“就算败了,侄儿自愿请辞去官也不会连累叔父,况且,届时叔父可以上奏朝廷把那些白眼狼好好教训一番。”
林文龙有点心动:“只是,只是这样侄儿代替叔父冒险,叔父心里过意不去。”
“不妨。”林再兴笑了笑:“此次绍熙府之行,侄儿得到了一件秘密武器,有了这件秘密武器,侄儿可以潜伏水中好几个时辰,届时战事失利之时,侄儿逃脱也是容易得很。”
“再说,侄儿为叔父分担,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叔父若信不过侄儿,侄儿……”
“孽子,你我虽是叔侄,但情胜父子。”林文龙叹气道:“你叔父,你叔父却是被蒙古人打怕了,担心再兴你的安全啊。”
林再兴呜咽道:“叔父大人请放心,再兴尚未尽孝,一定会保住性命。”
“倒是有心了。”林文龙看到林再兴确实是有心代替自己出征,心里有几分羞愧,但却安心不少:“不知侄儿此次出征,需要多少将士。”
“我军水师不足,将士多了反而容易误事。”林再兴想了一下,道:“盖万余人足矣。”
“余者请吕大人发兵。”林再兴咬着牙道:“吕大人既然逼叔父出兵,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小的见过统制大人。”月黑风高的夜晚,泸州城内一个隐蔽的角落,一个头发略显苍白的老人,沧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体高大,腰杆挺直,双眼炯炯有神,有点不高兴道:“我早已经不是什么统制,我现在是蒙古帝国的千户。cad1();”
“是,统制大人。”老人有点固执,或许说人老了有点怀旧吧。
就如世界上交通工具无论多么发达,但双脚永远是第一交通工具。
汉子瞪了老头一眼,才道:“听说泸州城最近不是很安宁,花花儿大人非常关心泸州的安宁,让我过来问问。”
这人却正是林文龙在“灌子滩大战”仓皇逃跑后,被蒙古军俘虏的统制杨盛,杨盛俘虏后被刘荣招降,然后被乌力罕主帅派到花花儿的虎头山大营听候调遣,以加强虎头山大营的实力。
至于这个老人,却正是林文龙府上的老人林风。
林风恶心了一番,才道:“统制大人明鉴,少爷确实已经回到了府上。”
“哼,”杨盛虽然降了蒙古人,但毕竟是林文龙的老家将,在泸州也有不少熟人,对于林再兴回府的消息,刚回到泸州的杨盛早已经知道。
花花儿太渴望这一战了,所以第一时间把杨盛派回了泸州,也不担心此人再次叛变,不过根据花花儿的经验,见识了蒙古军的强大之后的降将,多半都是死心塌地为蒙古帝国效忠。
“继续说下去。”杨盛看着犹疑的林风,有点愤怒,投降了蒙古之后,杨盛虽然被任命为千户,可手下将士多半有异义,这次正好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林风低着头,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撕成碎片,但形势比人强,又不得不假装胆怯说道:“老爷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实在,实在不忍心。”
杨盛略微脸红,他是孤儿,被林文龙收留,被林风养大,从某一个角度去看,林风可以说是他父亲也不为过,只不过在万山大营见到刘荣,被刘荣一席话打动,才甘心降了蒙古人:“林文龙一介脓包。”
想起灌子滩大战,林文龙孤身逃跑,十万弟兄死伤无数,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失踪的失踪,战场如悲歌,心中大怒:“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林文龙几次救援四川,哪次不是抛弃部下逃跑?”
“这种把自己人送到对方刀口子之下的无情之辈,难道就这么值得你效命?”杨盛有点代入刘荣的角色:“北原雄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远征万里不尝败绩,蒙古帝国皇帝蒙哥,雄才大略,睿智过人,大宋偏安,人力物力不足,将相不和,权臣弄国。cad2();”
“义,义父不若早点降了我大元,也好与我林增大哥共享朝廷。”
林风之子林增,与杨盛等被林文龙无情抛弃,随杨盛一齐降了大元,虽是这样,但林风却一直不信,他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