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本言道:“师父对我们说……他算到自己命数将尽,而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它’给消灭。
“虽然师父当年将‘它’就地封印了,但这种封印和麻王神社里的那个原始封印相差甚远……
“原来的那个封印,是出自古时某位大阴阳师之手,非常稳固,而且每年村民们还会举行三社祭、借由三位菩萨的力量来巩固上面的法力。
“可是,师父的封印还远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他知道……这个封印迟早有一天会被‘它’所破,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所以,师父想在他离世之前,将除掉‘它’的任务托付给了我们这些弟子,希望我们勤加修炼,有朝一日能将‘它’彻底消灭。”
他说到这儿时,摇头叹息一声:“唉……交代完这些后的第二天,师父便圆寂了。万万没想到……他老人家一死,师兄们就开始争夺他留下的地位和遗物,丝毫没有把师父的嘱咐放在心上……”
“但你不同是吗?”封不觉顺势接道。
冢本点点头:“那之后,我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挑了个阳时阳日……来到了重九小学。”他顿了顿,“那……正好是距今六年前的夏天;因为学校已经废弃了很久了,我很轻易地就进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在那个盛夏的正午,一走进这间学校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很显然,纵然是在被封印的状态,‘它’仍然能对周围的空间施加影响。”
“且慢……”若雨这时打断道,“既然‘它’已经厉害到‘鼎盛时期的奈良法师都无法将其消灭’的地步,那当时的你……岂不是来以卵击石?”
“我可没说六年前我是来消灭它的。”冢本回道,“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它’究竟有多强……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修炼到什么程度时才能完成师父的嘱托。”
“哦~”封不觉听到这儿,轻松笑道,“所以你就挑个了‘相对安全’的时间点来到了重九小学,并想当然地认为——处于封印状态下的‘它’不能把你怎么样。呵……结果,那次侦察任务……”他说着,冲冢本歪了下头,“……让你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唉……”冢本闻言,又是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对自己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也已经无所谓了……”他肃然言道,“六年了,我的身体无疑已经腐烂,而我的魂魄……则一直被困在这个‘阳’的幻境里,难入轮回。”
“‘它’为什么只是困住你,而不对你做点别的什么呢?”封不觉问这个问题时的语气有些微妙,就仿佛在说“你咋还没被虐成渣渣呢?”
“在今天以前,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冢本神色微变,回道,“就在刚才,我明白了。”他分别看了看觉哥和若雨,“此刻,你们那四名身处‘阴’之幻境中的同伴,正在一个‘它’假扮的‘冢本翔太’的诱导下,逐步解开封印……”
“哦……这样啊。”听到这十分紧急的情报,觉哥却显得淡定如故,他没有急着去询问该如何返回“阴”的幻境,而是选择先把可以探明的情报统统搞清楚,“这么说来,‘它’是为了假扮你,才留着你的魂魄的?”
“是的。”冢本回道,“阴阳师的魂魄和一般人的不一样,普通人的魂魄若是无法进入轮回,便会迷失、腐朽、消亡,乃至妖魔化……但阴阳师无论死去多久,也不会‘迷失’,我们的魂体不但可以保留记忆、在外貌上也不会和活着的时候有多大变化;而‘它’正是利用了这点……借由困在‘阳’这一面的我,于‘阴’的那一面制造出一个魂魄的镜像、并附身在上面……诱骗你的同伴们。”
“嗯……原来如此。”封不觉思索了几秒,理了理思绪,随即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没弄清楚……当年活下来的人共有七个;而今天到场的是六人,那么……班长渡边去哪儿了呢?”
…………
与此同时,“阴之幻境”中。
小叹他们四人在“冢本”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二楼,进入了校长室中。
“觉哥!你们还好吗?”一进门,小叹就快步来到了那个酒窖的入口处,朝着地板下面大喊一声。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怎么回事?”安月琴也走过来,神情紧张地念道,“难道他们出事了?”
“你们的同伴……已经不在那里了。”这一刻,冢本忽地开口道。
“你是说……”鬼骁望着冢本道,“他们已经……”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等着冢本讲下去。
此处,鬼骁显然是留了个心眼儿的,他这“半句话”,是一种很好的试探——从一名玩家的角度来说,他完全可以通过团队栏确认两名队友的存活状态,但NPC/怪物并不知道这点;因此,假如眼前这个自称阴阳师的家伙斩钉截铁地说那两人已经被“它”干掉了,那他显然就是在故意说谎。
这一瞬,小叹、小灵和安月琴也都意识到了鬼骁此言的用意,故也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我只知道他们暂时还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