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身份,平时是不能随意出府的,这次姑爷出钱做衣服,明珠就能在街上逛个大半天,早上被撕坏剪纸的气恼,早被抛到了脑后。
院子的丫鬟算上明珠不过三四人而已,其中还有一个青雨,很快,几个丫鬟相伴着上街去了,临行的时候,青雨还腼腆地对着徐言笑了笑,看得新姑爷又一次眼睛发直。
在大普,道袍不仅道家人穿戴,一些文人墨客有时也会穿上一件,尤其那些世家的公子,结伴出游的时候往往都会身着道袍,因为道袍穿起来不但舒服,行走也更加方便,只不过他们穿的道袍,与道观里真正道家人穿的道袍有些不同,更简便也更奢华,用料颇为讲究,小门小户的人家想要穿都穿不起的。
支走了青雨和几个丫鬟,徐言去了趟庞家的后厨,找到正在准备午饭的肥九。
肥九最近在庞家后厨混得不赖,因为他特别能干,只是上不了大灶,只能打打下手,而且还是一些杀鸡宰鸭的差事,经常弄得满手满身都是血。
鬼王门跟来的厨子,庞家要敢让他做菜,除非庞家人都傻了,这要下了毒,可就整座庞府一勺烩了。
“侯爷,您找我,嘿嘿,是不是想开点小灶?您老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好多天没碰大勺了,手都痒痒。”
肥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杀鸡宰鸭的粗活也不在乎,别人不敢让他做菜,给自家太保做菜总没人管了吧。
“什么菜拿手,你就做什么好了,你先把乌婆婆叫来,在我的院子里开火。”
“好嘞,侯爷瞧好吧,我肥九别的不行,做菜可是一绝,您等着,我这就去叫乌婆婆。”
看着肥九远去的身影,徐言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沏了壶热茶,在屋子里捧起书本,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悠哉悠哉地看起了书来,只是那柄封玉刀,被他放在了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
没过多时,肥九和乌婆婆进了院子,徐言让肥九直接在院子里的小厨房里准备午饭,而乌婆婆则被叫进了大屋。
“坐。”徐言的目光仍旧停留在书本上。
“太保召唤老身,有何吩咐。”乌婆婆坐在徐言对面,满脸的皱纹显得老迈不堪,嗓音沙哑地说道。
“找你谈谈心。”徐言放下紫砂的茶壶,道:“消息送出去了没有。”
“太保说的话,老身听不太懂,什么消息?”乌婆婆故作疑惑。
“我在围场的一举一动呗,我揍了许家少爷,扇了万家少爷,还烤了条小蛇。”徐言的手指在桌子上不急不缓地敲着,道:“哦对了,我和庞红月没有同房的消息,你也应该听说了,都记好了吧,昨晚没有传回鬼王门么?”
“呵,呵,呵。”乌婆婆缓慢地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好像活过来一样,沙哑道:“太保说笑了,老婆子哪有那份能耐,快要入土的人了,走路都要走不稳喽,难得在大普过几天清静日子,还是托太保所赐。”
“路都走不稳啊……”徐言微笑了起来,道:“路都走不稳还能杀人,如果让你走得稳了,是不是就要吃人了?”
同样面带微笑的两人,在下一刻目光同时冷冽了起来,空荡荡的大屋里,萧杀的气息弥漫而起。
“言太保怎知,老身杀人了?”乌婆婆显得有些好奇。
“小布果然是死于你手了。”徐言放下书本,探了探身子,好像要告诉对方什么秘密一样,低声道:“想知道我如何得知你杀人了么?我猜的。”
“呵,呵,呵,言太保猜得真准。”乌婆婆仍旧面带微笑,道:“看来太保今天唤来老身,是不打算让老身活着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徐言满脸惊奇的表情,比量个大拇指,道:“你猜对啦!”
“果然,太保之中,若论狠辣,十七太保无人能及。”乌婆婆点头赞叹了一句,看不出有丝毫的害怕,反而饶有兴致地说道:“言太保,不想知道老身是如何杀掉的那个马童么?”
“不想。”徐言晃了晃头,他的回答倒是出乎了乌婆婆的意料之外。
别人越是不想,乌婆婆反而越是说出了实情,她沙哑着说道:“我送给他一张剪纸雀鸟,那张剪纸雀鸟在他体内生出了一枚鸟蛋,以他的神魂喂养,可在暗夜成枭,夜枭会将言太保的消息,带给门主,只要身边还有活人,老身的飞书即可不绝不断。”
以魂养枭,枭飞人亡,一条命,一次飞书传讯!
乌婆婆诡异的手段,徐言连听都没听说过,他甚至一度以为对面的老妇也是修行者,但他看不到乌婆婆身上存在着丝毫的气息,除了一缕缕环绕着老妇的阴气与那些不断盘绕在她身边的鸟魂。
“侯爷,能吃辣么,您要吃辣,我可多放辣子了!”
窗外,小厨房里传来肥九的吆喝。
“吃!多放些才好!”
徐言对着窗户回了一句,那边听到之后立刻喊了声好嘞。
“枭飞人死,然后那只纸雀就会变成真正的雀鸟,停留在尸体旁边,是么?”徐言撇了撇嘴,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