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深知女子落水一事即将可能造成的名誉损害,别说是嫁给世子爷了,就连今后想说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也难了。
她气的胸-闷,当即言辞不善的轰出了褚纪,让嬷嬷和几个丫鬟将乔若云连人带棉被抱进了软轿里。
甚至没有事先请大夫查看她的身体状况,一路掩人耳目回了乔府。
而至始至终,乔若云都处于昏迷当中。
褚纪出了厢院,微风吹在他的身上,湿漉的全身瞬间凝起无边的寒意,他注视着乔若云的马车许久,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过一件东西,而这一次,他势在必得。
另一头,若素自然不会和褚辰‘正面交锋’,乔若云一被褚纪抱上岸,她就带着巧云和巧燕匆匆离开了水潭。
她不确定自己的在场是都被旁人所觉,如果有人知道她目睹了乔若云的落水,且褚辰也在场,这恐怕又会酿成不必要的麻烦。
估计等乔若云醒来,还是会来找茬。
若素不禁腹诽,怎么每次遇到褚辰,总没有好事!
普陀山景致极佳,尤其是春日当头,当真是鸟语花香,诗情画意。
可惜若素没那个心思赏花吟诗,乔若云一出事,外祖母那里恐怕是瞒不住的,她提步往花神庙走去。
她刚加快了步伐,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虽然闻的次数不多,可若素很熟悉这个味道。
通往花神庙的青石小径上游人来来往往,或是名门深闺的妇人,又或是天子脚下的百姓,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会传的满城皆知。
若素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以及这个地方,和褚辰有任何冲突。
她对褚辰的陡然出现,视若罔闻,罗烟裙摆随风而动,如莲花瓣绽放开来。
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三步也抵不过褚辰的一步。
再怎么赶路也是徒劳。
褚辰眯着眼,斜睨了她一眼,星目直视前方,嗓音低醇道:“素素还是晚些再进去吧。”她还小,有些肮-脏-龌-龊的俗世,他还不想让她知晓。
若素极为镇定的缓步而行,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褚辰的影响。
褚辰为了配合她的步子,将脚步放到了最缓,两人之间隔着几尺远的距离,皆是目不斜视,根本就不像是在交谈,又或者认识。
“世子爷管的也未免太宽了些,你虽和家父交好,却当不了我的父亲!”若素不太客气的说道,面上犹是淡雅从容,只见粉色的唇瓣微微动了动。
褚辰脚步一滞,他可不想当她父亲!
再者,他也就比她大了八岁!至今没有碰过女子,哪里会来这么大的闺女?!
“本世子有那么老么?”俊朗的男子似乎很介意这个问题。干脆连‘我’也不用了,反而改成了‘本世子’。
这是在抗议!
“世子爷正当年轻力壮,只不过与我这等小女子比起来,着实显老了些。”
若素隐约感觉到褚辰英俊的侧脸抽了抽,继而又道:“世子爷还是赶紧回去见见你那四弟吧!”不出意料的话,褚氏不久之后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她的兄长,到时候褚纪的处境就全权由都督大人决定了。
褚辰再次不动声色的斜视了她一眼,小姑娘年纪轻轻,脾气却是不小。
这一点和上辈子倒是没什么两样!
那会儿,画舫一年一度的舟赛,顺天府府尹之子曹贵迁无意之中看上了内阁首辅的独女,白若素。
白启山当年位极人臣,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又岂会便宜了曹贵迁之流,还未等白启山拒绝上门求亲的媒人,那生性顽劣的娇娇女直接带着护院打到曹府去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皇上一心维护白启山,最后只当白家小姐年纪尚幼,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褚辰深不可测的眸底隐隐泛着狠厉,曹贵迁迟早是要收拾的!
“素素忘了我的说过的话了?如今白大人不在京上,你一意孤行顽皮任性,可想过后果?”清风霁月般的男子,淳淳而言。
若素忽的身形晃了晃。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那天在梦里?
她再也镇定不了了,止步佯装镇定的看着褚辰:“你?!”
褚辰俯视着她,隔着十几寸的间隔,他可以看清女孩儿脸上毛茸茸的绒毛,在暖意十足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和几日前相比,已经明显长开了些,消瘦的脸颊也开始有了红光。
若素被他逼视的有些措不及防,她极力控制住自己几欲奔溃的情绪,表情淡淡道:“世子爷这话从何说起?我如今寄居祖母家中,方才云表姐又出了这档子事,难道此刻我不该去找外祖母以求庇护么?”
褚辰勾唇一笑,似乎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修长的五指又一次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他露出了八颗完美的白牙,笑着道:“素素就这么害怕与我相处?”顿了顿,他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