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朱鸿业?他有没有可能从北疆折返回金陵?
真有天命难违一说么?
他偏要逆天而行!
此人非除不可!
褚辰的猜测被墨殇的敲门声打断,他理了理衣襟,开门那一瞬,又恢复俊朗儒雅的神态。
“白姑娘叫你来的?”褚辰问。
墨殇低垂着面容,点了点头。
若素换了身百花曳地裙,穿着合欢上衣,外面系了件雪絮绛纱披风,青丝盘成了云髻,只是斜斜的插了只垂珠链的玉簪子,给人一种闲暇清新的视觉感。
没有任何过多修饰,却也是最适当的修饰。
褚辰进了院子,取了事先备好的面纱给她戴上,才牵着她往外走。
巧云和墨殇紧随其后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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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余晖映的水天一线。秦淮河的夜才刚刚开始。
两个时辰前,若素被褚辰带到一家酒肆,褚辰对她说:“夜宴人多嘴杂,你不易摘了面纱,眼下先吃饱为好。”
于是,她被硬生生喂了半只脆鸭子,又喝了一碗红枣燕窝粥下去,此刻有些发撑。
歌舞坊不同于青楼,这里时常集聚文人雅士,女眷也会偶尔出席。
府尹葛大人包下了整座歌舞坊,外头皆由衙役和仆从层层围住,闲他人等不得入内。
褚辰牵着若素在贵宾席落座,若素一直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水灵俏丽的眼睛,文天佑在她不远处坐下,目光一扫,不削的轻哼了声:也就只有褚辰将她当成宝,寸步不离的护着!
文天佑不知为何,就是见不得褚辰与若素亲近的样子。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等酸葡萄心理。
葛大人年过五荀,却依旧墨发英姿,他携带了夫人前来,贵妇身穿青色绣缠枝纹的综裙,头上戴了一套孔雀绿翡翠珠链,颗颗翡翠珠浑圆通透,十分均匀,雕作孔雀的翡翠色泽又绿又润,做功和成色都是上上品。
论官位侯爵,在场要数褚辰最为显赫,葛大人先是领着夫人走到贵宾席,做了介绍:“下官参加褚太傅,太傅大人赏脸赴宴,下官感激不尽,秦淮夜宴是年药王大赛的传统,太傅大人能够屈尊前来,乃我金陵百姓之福啊。”
这话吹捧的实在不成礼数。
葛大人面上恭敬,若素却品出了山高皇帝远的味道来,就算褚辰是位居一品的朝中大员,金陵府却是由府尹大人说了算。
褚辰冷眸清幽,宛若一湾冰泉,寸寸直击人心:“葛大人不必多礼,本官已告假,此番也是陪同未婚妻参赛,大人筹办大赛事宜,事事巨细,本官回朝定一一禀明圣上。”
葛大人摸着胡子,他自诩资丰富,怎么也比二十三岁的青年太傅要有城府,眼下见褚辰并没有传说中的狠绝,当下放松了警惕的心。
“这位莫不是太傅大人的未婚妻?下官久仰大名啊。”
未及若素开口,褚辰抢言道:“吾妻甚是调皮,闯祸不断,药王大赛一事,还得靠葛大人多多提携。”
若素很奇怪的看着褚辰,他这样的人竟也会逢迎趋势?
什么叫‘吾妻’?
她何时调皮,闯祸了?
葛大人更加开怀:“下官岂敢,太傅大人哪日得空,可携白姑娘光临寒舍,下官家中积了不少年药王大赛的卷宗,可供白姑娘先睹为快。”
褚辰道:“那本官便不客气了。”
若素:“.......”
葛大人的虚荣心在当朝太傅身上得到了彻底的满足,这才向夫人介绍若素:“夫人,这位就是白姑娘,甄氏神医之徒。”
他听闻过若素的名号,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如今一看也不过是个貌美的女子,实在没有其他出挑的地方,歌舞坊从不缺美人。
葛夫人对若素莞尔一笑,瞅着如花一样的女子,她心里头多少有点不喜欢,便未做多言。
这厢,葛大人领着夫人落座,与文天佑寒暄了几句。
应天府大小官员也携带了夫人前来赴宴,到底都是底层的芝麻官,根本不敢上前打扰了褚辰与文天佑两位京官的雅致。
雅间外头带着台子,年轻的女子捧着琵琶,纤细的手巧拨丝弦,乐音动耳。
若素发现来参赛的医者,大抵都是四五十岁,甚至还有七老八十的老者,各个面色倨傲,自诩天人,有人偶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在若素身上看了看,旋即又无视一般的接着听曲儿。
“甄剑争霸药王三年,这次算是栽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儿呢?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
“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也值得我等前来比试?早知道甄剑退隐江湖,我就不走这一趟了。”
参赛者皆是各地名门望族的医者,家中医术可追溯百年之久,各个鼻孔朝天出气。
眼下,便也不再好奇甄氏传人的模样了,皆满目贪婪的看着台上的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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