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茗香也是从深宅后院的魏家走出来的,如今又是寄人篱下,哪些人该讨好,她心里很清楚。
乔魏氏身边伺候的一个婆子得了她的好处,就将褚氏想抬她进门给乔大爷做妾的事泄露了一遍。
魏茗香大惊失色。
乔大爷已过四十,她怎么能给他做妾!
更何况大房有乔魏孟和乔魏荀在,就算她今后侥幸生了一子,大房的资源也轮不到她的孩子头上,她还怎么出人头地!
不行!
她不能冒这个险,虽说乔魏氏拒了褚氏的提议,可谁也保不成会成真。
魏茗香在院里踱步,心急如焚,她快及笄了,再不说亲,怕是今后也难遇到合适的人家。
这时,她听见外头有男子的笑声:“夫人慢些,我扶着你。”
是褚纪!
她对褚纪的印象特别深,当初褚纪来乔府提亲时,魏茗香见过他,俊美的相貌,难得的好脾气,如今还是百户大人。
真不知乔若云哪里修来的福气,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的百般疼惜。
“我自己会走,你不要老是跟着我!”乔若云很嫌弃的推开了褚纪的手,独自进了乔魏氏的院子。
褚纪挠着头笑了笑,像个愣头愣脑的毛头小伙被心仪的女子斥责了一番。
魏茗香隔漏花窗,看着这一幕,心头酸楚压抑。
她除了出生之外,哪里比不上乔若云了?
凭什么她能嫁褚纪,而自己只能沦到给她父亲当小妾的田地!
莫雅居的树木纷纷开始落叶了,连夹道两侧的文竹也已经萧条的不成样子,魏茗香鼻头一酸,打定了主意,便回房稍作打扮,很快朝着褚纪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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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去给乔魏氏请安时,看似随意道:“外祖母,听说大表姐现在由三表哥照看着?怎么还听说大表姐也得了疯症呢?若素对疯癫之症略懂一二,倒是可以帮衬这点三表哥。”
乔魏氏早就不想管乔若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又是那样的秉性!
可听闻若素说想帮衬乔魏远,她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此倒是一个让二人相处的好时机,过阵子乔魏远就要去国子监读书,到时候怕是又会误了机会。
“难得素姐儿有这个心,你那大表姐...算了,不提她,你能治就治,实在治不了就随她去吧。”乔魏氏心中悲凉,可又能怎么样!文家怕是巴不得乔若婉疯傻吧,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占着正妻的位置只能是碍眼。她估摸着文家至今未提出休妻一事,不过是碍于乔家的脸面和淑妃的面子。
除此之外,年前才有一个乔家庶女死在了文家。
多数的大户门第,是不在乎女子前程的,就算是嫡女也一样,真到了要弃掉的时候,也就弃了。
嫡尊庶卑的同时,更是男尊女卑。
若素得了乔老太太的应允,就带着巧云去了乔魏远的院落,临行之前觉得哪里不妥,又叫上了秦香随行。
乔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还是有一定地位的,饶是府上两房里的几个婆子也得给她点面子。
小厮进屋通报时,乔魏远正立于桌案前练着字,听闻若素要给乔若婉医治,他平静无波的眉眼终于绽放开一丝情绪来:“呵呵....她会这么好心?挑破了长姐的奸情不说,连文天佑也惦记着,如今还扬言要给长姐医治?又耍什么花招!”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进来吧,反正他也闲的快疯了。
乔魏远觉得自己很了解若素。
不过是一个妄图攀附权势的落魄人家的姑娘,有点小聪明,只是用错了点子,打错了算盘。
要是想在他身上下手,那就大错特错了。
“让她进来吧。”乔魏远低下头,接着写字,他写的是读书人常用的馆阁体,一目了然的清晰。
福林虚手请了若素进屋,心道这表姑娘总算有点眼力,如今的二房是三公子做主,大小姐和二夫人都被他拘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巴结自家公子。
若素进了屋,外面的日头很盛,通过半开的窗棂,照的满堂明亮,乔魏远就在那一片亮光中,单手朝后,一只手握着毛笔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
“表哥,外祖母已经允了我去给大表姐治病了,我是来借你的牙牌一用,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让福林跟我走一趟也行。”虽得了乔老太太的首肯,可没有乔魏远的示意,守在云阁外的婆子怕是不会让她进的,而且乔二爷对此事丝毫也不过问,全权交由乔魏远处理。
乔魏远散漫的放下笔,他的书桌上又换了一套黑漆牙雕梅花笔筒,还有一只斗彩缠枝纹的笔洗,这些都是上等的好物件。
二房不是没银子么?他怎么过的比乔二爷还有派头?
这字迹....在哪里见过?!若素上回见过乔魏远的字,总觉得很眼熟,可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表妹来的倒巧了,我也正寻思着给长姐找了大夫医治,不如你我一道去看看长姐吧。”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