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合适!魏荀十九,素姐儿十三,也才相差了六岁,岂有不合适之礼?我看呐!你祖母就是瞧不上你二弟!”
褚氏今日去莫雅居晨昏定省,便寻了机会与乔魏氏提及了乔魏荀的婚事,她已经很委婉的表明了想让若素进门的想法,谁料老太太未作思量,一口拒绝。
刚踏进大房别院,她就忍不住气氛的说道:“你看看素姐儿,整日-往外头跑,哪里像个深闺小姐的样子,也就你祖母把她当成宝了。”
林慧晴自从嫁给了乔魏孟,白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褚氏跟前伺候着,已经摸透了她的秉性。
褚氏就是一个容不得被旁人贬低的人。
就算乔魏荀再差劲,也只能被她斥责,旁人是不能小看的。
乔魏氏此举,很明显是认为乔魏荀配不上若素,这让一直将若素归为‘落魄之户’的褚氏十分不悦。
林慧晴给丫鬟使了眼色,很快就有人端了杯降火的银耳莲子羹上来,她亲自尝了温热才道:“母亲,祖母许是不舍素表妹,她如今还未及笄呢,况且二弟也该成亲了,总不能再等上表妹几年?以我看呐,二弟的性子与素表妹确实合不来,一个是脱了缰的马,一个是断了线的风筝,谁也制服不了谁,今后过日子还不得翻了天。”
林慧晴一番劝导,褚氏细细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也想给乔魏荀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可问题是但凡出色点的大家闺秀,眼光也都是极高的,乔魏荀相看了几次,他看上了别人,别人没看上他。
王妈妈疾步走进祥和居,脸色犹为复杂道:“夫人,出事啦!”她上前了几步对褚氏说:“二房出大事了,这会子二爷和老祖宗都在审讯二夫人呢,老奴打听了消息,说是王姨娘搜罗了二夫人谋害柳姨娘的证据,这王姨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原先伺候柳姨娘的婆子,原来当初柳姨娘真不是病死的。”
褚氏对此事早有耳闻,只不过碍于是二房的事,她也不好插手,眼下也没多惊讶,吃了几口银耳莲子羹,不紧不慢道:“一个贵妾还想扳倒正室?王凤难道忘了远哥儿已中了解元么!”
就算乔二爷念及旧人,也不会因为此事误了乔魏远的前程。
王妈妈一巴掌拍在了膝盖上,好像得了天大的消息,一下子没法尽数说出来的着急,她又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王姨娘都三个月了!”
褚氏咽了咽银耳莲子羹,脸上总算是有了惊色:“什么三个月?她...她有孕了?”难怪这些日-子不见她出来招摇,王凤的娘家徽州那边有个风俗,孕期不足三月是不能外泄的,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置于桌案上,自言了一句:“陶萱琴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如今的王凤不仅有了若素这个义女,还有腹中的孩子,如此一来,乔老太太和乔二爷都会站在她这边。
陶氏毕竟不是乔魏远的生母,不到万不得已,影响不了他今后的仕途,而且要是王凤成了二房的主母,那二房就再也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褚氏被她自己这个推测惊的一时失语。
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宗妇一无所知。
“母亲,此事咱们莫要插手,有祖母和二叔全权定夺,就算今后出了什么岔子,公爹也不会怪在您头上。”林慧晴在一边提醒道。
褚氏闻言,觉得儿媳妇的话很受用,故而没有去莫雅居一探究竟,只派了可靠的婆子去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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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陶氏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还未干枯的泪珠子,她被乔魏氏喝令跪下。
她是正经的正室,教训小妾自然是无可厚非,可她错就错在让罗姨娘背了黑锅,那就不是残害妾室那么简单了,而是品行不良,实为不可饶恕。
“母亲,您听我解释,当年...是柳姨娘不肯把远哥儿让给我,我才...出此下策,您也知道没有远哥儿,二爷怕是早就把王姨娘扶正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二爷放下大错!”她哭的声声痛心,恨不得告诉乔魏氏,她的行为其实是帮了乔二爷。
王凤的身子日-渐丰腴,她穿着水绿色曳地绵绸长裙,双手扶着肚子,笑的红尘阡陌般妖娆道:“呦...姐姐的意思是,二爷能有今日-的官职,全靠你杀了柳姐姐换来的!要是远哥儿知道他的母亲竟是杀了他生母的凶手,他还会认你么?”
王凤只站了一会,又挥手让婆子扶着她,一副风一吹就会倒的架势,相比之下,倒显得陶氏的面目更为可憎了。
乔二爷从五娘出来作证,直到柳姨娘曾用过的药罐也被找出来,还查出了砒霜,他一直静坐着,瞳孔里是模糊的倒影。
不管证据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管王凤是否处心积虑,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人到底是被害死的。
当一个人每天醒来,发现想要见的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而且多多少少还是他亲手造成的。
这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悔恨,无时不刻不侵蚀着乔二爷。
柳姨娘虽仅仅是